一股强悍的灵韵在冢顶迸发,炁海流沙的视野中甚至浮现出了一道短暂的闪光。
就像一颗手雷在黑暗中无声地爆裂,我甚至能感觉到爆炸产生的余波。
缠在我身上的树根开始剧烈地战栗起来,眼前那根高耸的藤枝也像是失去了所有力量,慢慢瘫软下来。
也就在藤枝落地的那一刻,冢顶上的灵韵突然消失了。
我心里顿时有些发紧,伸长脖子朝冢顶张望,炁场太乱了,我只能隐约看到孙路远的轮廓,他好像蹲下了身子,一只手高高抬起,似乎在向我示意这什么。
视线太过模糊,我看不清他的手势。
这时缠绕在我身上的树根又开始蹿动起来,藤枝也慢慢恢复了活力,在地上慢慢盘转蠕动着。
当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孙路远可能失败了。
可很快,那些蹿动不止的树根就从我身上滑了下来,藤枝也慢慢钻回了地底。
失去层层树根的支撑,我就再也站不住了,重心一沉就坐在地上。
身下没再传来那种硬硌的感觉,我低头一眼,就见一股股树根正快速挪动着,朝山神冢方向回缩。
不到半分钟的功夫,所有树根都缩进了山神冢,藤枝也消失在黑暗中,我能隐约看见,在离我不远的地上,呈现出一个破洞的轮廓。
黑暗中的炁场终于只剩下阴阳气,其余的混杂炁场,也都被吸入了山神冢。
现在我终于能看清孙路远的手势,他正抬高手臂,冲我伸出一根大拇指。
成功了!
我笑了笑,长吐一口大气,张着双臂,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孙路远那只抬高的胳膊也沉了下去。
巨大的疲惫感充斥着我的全身,让我恨不能睡上一觉,可埋在右眼皮下的砂砾硌得我生疼,想睡也睡不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了轻盈的脚步声,期间我还听到苏汉生在笑:“没想到你们能走到这一步。”
脚步声在我身边停下,我才在炁海流沙中看到苏汉生的轮廓。
刚刚他出现的时候隐去了气息,即便是炁海流沙也无法将他勾勒出来。
他在我身边蹲下,从怀中取出一个水壶,又扒开了我的右眼。
清凉的水流冲走了眼眶里的砂砾,我终于感觉轻松了一些。
“还能动吗小子?”苏汉生盯着我的脸问,口吻中有种藏不住的笑意。
我无奈地笑了笑:“没力气了。”
苏汉生站起身来,朝着东南方向喊一声:“李诞,出来接人!”
话音一落,我先是听到一阵金属扭曲发出的“吱呀”声,紧接着,周围就亮了起来。
在黑暗中待久了,突遇强光,眼睛有些难以适应,我不由地眯起双眼,用仅剩的一点点视力朝光源瞥了一下。
头顶上好像有一盏白炽灯,光线很热,很亮。
直到适应了光,我才把大胆把眼睁开,在灯光照耀下,周围的环境变得异常清晰,我也总算看清了山神冢的全貌。
那座大冢应该是用特殊的黑曜石砖垒起来的,即便在强光照射下,冢墙表面还是黑漆漆的,就像一个半圆形的影。
孙路远就趴在冢顶上,离他不到五米的地方,立着一簇体积很大的枝杈,在光照中,枝杈的形状越发像极了一只大手。
东南方向传来一阵“呼噜呼噜”的噪音,听起来像是轮子在地上滚动时发出的声响。
我斜着眼睛看过去,就见一张移动病床呼啸着朝这边奔过来。
推床的人和我们之前见过的李涎、李延,几乎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过我特意留意了一下,他的嘴角上没有痣。
苏汉生刚才好像喊了他的名字,对了,这人叫李诞。
苏汉生远远地朝他招手:“别磨磨蹭蹭的,发电机维持不了多久!”
说完,苏汉生就迈开脚,攀上了冢顶,他的步伐非常飘逸,远远望去,就像是一根鸿毛在弯曲的冢墙上快速飘动。
李诞立即加快了速度,眨眼工夫就到了我身边。
病床上没有垫被褥,只有一层坚硬的床板,我身上本来就有伤,被李诞放在床板上的时候,后背硌得阵痛。
苏汉生扛着孙路远从山神冢上下来,对李诞说:“送他们去石厅,别忘了关灯。”
李诞从苏汉生手中接下孙路远,语速很快地问着:“地上的树根呢,怎么都不见了?”
苏汉生笑了笑:“这两个小子是硬突进来的,地煞符上的灵韵也被他们补齐了。”
李诞将孙路远放在床上的时候,还一脸惊奇地朝我们身上多扫了两眼,嘴里嘟囔:“你们俩还挺厉害。”
直到苏汉生催促他快走,他才推起病床,将我和孙路远带离了山神冢。
听苏汉生和李诞的意思,山神冢这一关,好像不应该是我们这种破法。
进了石厅,李诞将我和孙路远转移到软床上,又拿了听诊器,仔细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