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蜈蚣的脑壳就像是加了层钢板一样,硬得令人发指,连着十几拳砸上去,我的无名指和中X指外侧就肿得跟小山似的,还一下一下地镇痛。
万幸蜈蚣的表皮虽硬,但里面确实软的,接连不断的震劲摧下去,它嘴里就涌出了腥臭的浆液,两米长的身子也像痉挛了一样拒接抽搐起来。
我感觉它快不行了,才收起拳头,长吐一口浊气。
江老板愣愣地盯着地上的血蜈蚣,自言自语地说了句:“死了么?”
我也问她:“死了吗?”
江老板转过身来,默默地点了点头。
之前我看到江老板用木簪猛扎蜈蚣头的时候,就大约猜到了这条血蜈蚣的弱点应该就在脑袋上,没想到还真被我给猜着了。
在倒塌的屋顶上,大片血蛊也随着蜈蚣的死失去了控制,它们最先是毫无目的地四处乱飞,后来又像是受到了某种感召一样,汇聚成一大股,朝着营地外飞了过去。
我的视线随着漫天虫潮慢慢移动,越过了营地上空,落在了一个高度也就两三百米的小山头上,心中大叫一声:“不好!”
李淮山带队离开营地以后,也奔着那个山头去了!
这会江老板还在收拢自己放出来的大量蛊物,我也没心思说废话,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带着她就朝山头那边跑。
江老板忍不住大声问我:“怎么了这又是?”
我说:“二狗他们现在就在山头上,虫潮全都奔着那边去了!”
情况紧急,我也没把话说清楚,只说到了山头,却没说是哪个山头,江老板朝着左右撒望了一下,过了小片刻,才将视线落在正朝远处移动的虫潮上。
那些血色的虫子飞在半空,就像是一片猩红色的雨云,盘转着朝山头压了过去。
它们太快了,以我的速度根本追不上,可当下除了撒腿猛奔,也没别的选择了。
等我拉着江老板穿过了营地和大片灌木丛,总算冲上山顶的时候,虫潮早就走远了,山上的植被非常茂盛,一眼望去,只有被雨水浇灌的大片绿色,却没能看到李淮山他们的人影。
我立即扯开嗓门大喊:“二狗,温老板,你们在哪?”
江老板拍了拍我的肩膀,又朝我摆摆手:“别喊,弄不好会惊动林子里的东西。二狗他们没事。”
“你怎么知道他们没事?”
江老板显得有些无奈:“你耸着鼻子好好闻闻,这山头上哪有半点血腥味,别说是血腥了,就连点血气都没有。”
雨下得这么大,就算地上有血也早就冲干净了,我到哪闻血腥味去?
江老板摆了摆手,接着说:“算了,你们老仉家只对古物上的味道敏感,别的味儿也闻不着。总之你信我就对了,二狗他们没事。”
我皱着眉头问她:“那他们去哪了?”
江老板沉思片刻才开口:“估计是刚才山头上出了状况,他们为了避难,先撤了,在这儿等等吧,说不定他们很快就回来了。”
山上出了状况?出了什么样的状况,为什么李淮山等都不等就走了?
江老板没再说什么,我也知道,对于这些问题,她没办法给出答案。
我和江老板的宗门不同,修的东西也不同,各家各派,都有各家的长处,有些事,我看不透,她却未必看不透,见她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我也只能说服自己暂且相信她。
也不知道李淮山他们朝哪个方向走了,我站在山头上朝着林子里观望,视线却被大片植被挡住,根本看不到他们的影子,就连炁海流沙所呈现出来,也只有周围景物的轮廓,除了我和江老板,这地方没有别的活人。
唯一能给我一点欣慰的,就是上山后没多久,持续了整整六天的大雨终于停了。
不得不说野人山的天气确实够邪性的,前一刻还是乌云遍布,雨刚停,天上就立即敞亮了,一眼望去,幅员万里一抹碧蓝,只在西天的尽头挂着几缕纤细的云丝。
现在我丝毫没有心情去欣赏这样干净的天色,只是不停地在山头上踱着步子,心中异常焦躁。
从天色见晴到太阳西落,我和江老板站在山头上,影子被拉得越来越长,可李淮山他们还是没有回来。
我终于还是等得不耐烦了,就追问江老板:“二狗他们真的没事吗?”
江老板十分肯定地冲着我点了点头:“相信我。”
过了一会,她又对我说:“二狗他们朝正东方向去了,途中遇到一座山岭,又拐向了偏北的一条路,看样子,他们是不打算回来了。”
我顿时眉头大皱:“你怎么知道的?”
江老板抖了抖袖口,伸手从袖子里抓出一只通体黝黑的甲虫,一边说着:“这是我养的传音蛊,这只是雌的,还有一只雄的,早在进山的时候就被我放了出去,这种小蛊是双生体,雄虫在外游荡的时候,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雌虫都会感应得到。恰好那只雄虫就在东边的山谷里蛰伏,看到了二狗他们,它将这道消息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