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最后的纵容
“虹儿。”
“红叶。”
两声惊怒高喊在空旷的山洞里回荡。呆愣着的红叶不知所措地立在原地。泛着寒光的银白箭镞在她瞪得滚圆的翦水双瞳里不断放大。两只坚定的大手同时握住了红叶纤细的手臂。往两旁扯了过去。两只大手的主人皆一脸不驯挑衅地梭了对方一眼。两人身上皆有伤。功力反而不相上下保持了平衡。此刻皆不服输的挺立在红叶两侧。紧扯着红叶细嫩的手臂不愿放手。眼见箭镞在强弩强劲力道的推动下即将袭上红叶的眉心。
千钧一发之际。站在红叶左手边的冉诲瞳孔一缩再次选择了放开红叶的手。顺势化爪为掌将红叶往旭慕的方向推了一把。自己也借机往后跃开。躲避势如破竹的弩箭。
噗地一声扎进了红叶原本站立位置的后方。入土三尺。箭尾仅是微微颤了一颤就不再动弹。这一间的穿透力可见一斑。如若是射进红叶的脑袋……
冉诲庆幸自己放手得及时的同时不忘恶狠狠地怒瞪着依然一脸淡漠的旭慕。红叶也是惊魂未定。双手下意识地交叠压在怦怦乱跳的心口处。鼻息间喷出粗重带着心悸的喘息。
旭慕一脸笃定地将红叶战栗不已的娇躯揽进怀里。悄悄地将扣在右手上雕工精致一看就知道必定是王宫之物的银白匕首在腰间一抹。藏了起來。他从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就算冉诲不放手。他也能确保红叶安全无虞。如果不能确定红叶的安全他怎么会在如此危急的关头争强斗狠呢。
越是在危急时刻越能考验一个人的应变能力。所以对于冉诲的退让。他并不感激。反而多了点轻视。在他眼里。冉诲不具备身为一个领导者运筹帷幄的能力。否则就能轻易地看出这只箭矢尽是有惊无险的‘投石问路’。凭两人的功力。随便一挥手都能将那看着凌厉无比的箭镞击落。
“是操纵魅影的人埋伏在外面吗。”红叶缓下急促的心跳。微皱起了秀气的双眉。自从來到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之后。已经好几次处在频临死亡的深渊。死亡反而成了贴近生活的组成部分。这令有着和平年代人人平等观念的红叶很是不适应。
“应该不是。如果是魅影的主人根本就沒必要多此一举。只有魅影存在。我们就不能轻易杀出密林。只要将我们困在这个洞穴里。迟早能将我们饿死。”旭慕大手依然揽在红叶的腰上。神情却是专注地观望着洞穴之外的风吹草动。如鹰隼一般的目光。杀气如虹凌厉而危险。
如猛虎狂狮下山般的王霸之气尽显。或许洞穴之外埋伏的敌手看到旭慕此刻杀意迸射运筹帷幄的表情。会后悔得罪了这么一个不该得罪的人。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是要继续呆在洞里还是跟外面的人交涉一番。”靠在旭慕的怀里。红叶贪婪地吸了口气。不在别扭地纠结于两人之间那道无法逾越的天堑。只想好好的享受一下这个带给自己安全感的伟岸胸膛。即使这个胸膛此刻并不温暖。反而冰寒刺骨。心底却在暗暗告诫自己。这是对自己最后一次的纵容。只要出了这片诡异的密林。两人间依然路归路桥归桥。该报的仇还是得报该了断的孽缘还是地了断。
“再等等。现在考验的是谁的耐性。谁更能沉得住气。谁就能掌握主动权。”旭慕收回关注着洞穴之外的目光。将自己冰冷的身躯稍稍撤离了红叶的娇躯。冷峻的侧脸泛着淡淡的柔光。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还无的笑意。怜惜地捋了捋红叶凌乱的鬓发。昔日寒光闪烁的重瞳里却是爱意隐现。
一阵凛冽的寒风袭來。红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双肩微微蜷缩了起來。
“等。马勒个把子。再等下去。温度巨降。体温无法保持的话。或许对你我來说只是无关痛痒的小事。但是红叶还能坚持下去吗。”喷火龙一般的怒焰在冉诲圆瞪的双眼里冒出。他脸色沉郁地看着依偎在旭慕怀里一脸掩不住甜蜜的红叶。两人身上同款的红色长袍异常刺眼。他无意识地双拳紧紧握了起來。就连指尖扎进了厚实的掌心也毫无知觉。
其实冉诲误会了红叶。她脸上那两抹异常的潮红并非是娇羞导致的。而他的话也说到了点子上。
现在红叶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了。手脚冰冷的她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停止了流动一般。全身的血管都隐隐作痛着。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头也是痛得像是欲要裂开般。额角的血管突突地跳着。毕竟已经过去了一天了。这一天不单只神经处于高度紧绷状态。根本就沒有补充多少能量。除了凌晨时分和着白水吃的丁点馒头。而且还因为受伤失血不少。身上能维持体温的能力已经几近告罄了。
身侧的旭慕身上散发的寒气也是奇冷无比。再加上圣山范围内入夜之后必定会逐渐大幅度降温的现实。虽然现在仅仅是入夜。气温并沒有降得太过夸张。但是红叶却已经头昏脑眩。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但是。她并不像想象般的那么期待逃出这个吊诡的圣山密林。
“冷吗。”旭慕并不回应冉诲的怒斥。仅是淡淡了扫了一眼气急败坏的他。心下对冉诲的心思一片了然。他单手握了握红叶僵硬泛青的纤手。不敢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