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说，亲爱的，我一点儿也不在乎。 ——《乱世佳人》（1993，玛格丽特.米切尔）
从静怡轩走出来，蔡嫩嫩惊讶地发现，原本济济一堂的宾客已经不知去往何处。
铺着豪华桌布的圆桌后，只有一个人还在坐着，他的姿势看上去有些僵硬，似乎很久没有移动过身体。
他的左右两边，各站着一个人，手藏在垂下来的桌布下，从手肘和肩膀一线的绷紧程度看，应该是手里有枪。
“我想叫他死，这你是知道的。”
程璟站在蔡嫩嫩身后，与她耳语着，然而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是一对男女在调情。
果然，余勒望过来的眼神一下子变了，他想要起来，被身边的人按住，碍于腿间抵着的枪，他不敢再动。
“你是谁？你抓着嫩嫩干什么，放了她，你要什么跟我说！”
余勒涨红了脸，冲着程璟大声喊出声，却见后者脸上露出愈加讥讽的神色来。
“毛都没长全的小孩儿，丫挺的你没有资格跟我提条件！”
三步并作两步，程璟走下台阶，几步来到余勒面前，手中“咔嚓”几声，从袖口里变戏法一般掏出一把微型手枪。
上了膛，程璟猛地对准了他的脑门儿，力气之大，顶得余勒不得不往后仰头。
“就凭你，也敢养着她？你真当自己是八旗子弟啊，遛鸟喝茶养情人？臭小子，我告诉你，今儿就是你爸余英杰来了，也救不了你！”
他一边说，一边狠狠地手上加劲儿，余勒整个人差点被他从高背椅上掀翻过去。
听到自己父亲的名字，余勒多少反应过来，今天自己遇到了厉害角色，他也算是在这个城里圈子长大的，大大小小的少爷也见过不少，大部分都一起玩过，可这个却面生得很。
能在建福宫办私人宴会，想必不仅是富，还必须得贵，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位太子是刚回国的。
余勒有点儿慌了。
程璟是什么人，余勒到底是个孩子，这片刻的心思流转全被程璟瞧了去，心底不免冷笑：蔡嫩嫩，你真是越活越下道儿，居然找了这样一个男人，屁，他妈的这根本就不是男人！
对对手的轻蔑，令他收回了枪。
蔡嫩嫩松了一口气，她暗自窃喜，程璟最是看不得跟自己不在一个水平线的对手，那样即使他赢了，也会比输了还难受。
“余勒！”
她仔细着脚上的高跟鞋，低头看着脚下的台阶，眼看着一步步就要走到余勒的身边，想要握握他的手，带他走。
她很清楚，保不得他一世，可哪怕是一时，也是好的。
“嫩嫩姐姐！”
横空里，突然冒出一道低沉却不失悦耳的呼唤，惊得蔡嫩嫩脚步一滞。
阎王好见，小鬼难搪！
程瑄，便是活生生的小鬼转世！
他、他也在这里？！
嫩嫩刚温暖起来的心，一下如沉落冰窖般，热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