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里高低起伏不平,忽而爬下,忽而往下,我们这些人走起來的时候脚上要用点力,免得人踉踉跄跄不知道摔到哪里,两支离子手电都被打开了,离子手电的光柱被葛里菲兹调整的很集中,笔直地照出一条光柱,但发散性比较差,加之高低起伏照到的地方有限,两条粗大的光柱一起照向四周,还是觉得前方很黑,
这条甬道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我估计走了大概有一、二百米的距离,却听见前面依诺船长咦了一声:“死路,”
光柱向前照去,照在坑坑洼洼的石灰岩岩壁上,
不过再向前稍走一些,就发现原來不是死路,而是一个弯道,
这个弯转得非常大,和我们原先的那条甬道折成了一个几乎三十多度的锐角,转过去之后,由于角度太大,我们已经感觉不到外面的空气流动了,四周的黑暗和两条手电光柱形成强烈的反差,
再向前走了近五十來米的距离,又是一个直角的大转弯,
我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这样两次转折,就好像一个直角三角形,再走下去,应该又回到和刚进來时大溶洞差不多的地方,所以多半还是一个死胡同,
不过这样长的由高温熔化建筑物后形成的甬道,倒也颇为少见,
虽然有许多山洞也很深,而且九曲十八弯,但很少有像这样走笔直的路,然后再转两个非常夸张的大弯的,
甬道稍微宽敞了一些,可以容纳五个人并排走在一起,路也比先前平坦了一些,
走在最前的依诺船长却又轻轻地咦了一声,
在这个玻璃山的山腹中,他的感叹虽然轻,却依然能被在他身旁的十一个人听见,
我从后面用离子手电向前照去,立刻知道他为什么惊奇了,
白色的光柱向前射去,尽头一片模糊,幽深漆黑,前方不远,竟然又是一个大溶洞,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洞口的那个大溶洞,都已经细细查看过,只有一条通路,再沒有第二条转回來的路吧,
这个念头只在我脑袋里闪了一闪,就立刻打消,单看前面的漆黑一片,就知道和原來不是一个地方了,
想必是刚才的两个转折三条甬道,上上下下,总的來说有着微小的坡度,所以前面该是位于刚才來时的大溶洞上方或下方的空间了,
我心里期盼着千万别是在上面才好,
因为从刚才走的路來看,如果是在上面,那么和下面那个大溶洞之间的石灰岩壁应该沒有多厚,
我们十二个人同时踩上去,可千万别塌陷下去,
虽然有着这个小小的并且略有些莫名其妙的担心,但我的好奇心让我紧跟在依诺船长的身后,想要快一点看一看前面的情况,
这个有着相当神秘色彩的玻璃山里,居然有着这么长又这么特异的碳酸盐岩石甬道,而甬道通往的场所,究竟是怎么样的呢,
一直走在前面的依诺船长也加快了脚步,几个大步就走完了甬道的最后几米,跨入了前面的大洞,依诺船长手上离子电筒的光柱來回扫了扫,确定这个溶洞内的情况,
这个深不可测的溶洞垂下如林的钟乳,地下暗泉像木琴一般敲着叮叮咚咚的乐音,
我们的手电光柱在这么巨大的空间里显得有些明灭变化,溶洞中幽暗深处的暗河如溶化的翡翠,绿玉色的柔光染遍了整个洞壁,
这是水和二氧化碳的缓慢侵蚀而创造出來的杰作,
溶有碳酸氢钙的水,当从溶洞顶滴到洞底时,由于水分蒸发或压强减少,以及温度的变化都会使二氧化碳溶解度减小而析出碳酸钙的沉淀,这些沉淀经过千百万年的积聚,渐渐形成了这些绿玉色的钟乳石、石笋,
这里的温度有些闷得让人喘不过气來,就像处在夏季的热带雨林中一样,
我一边往前走,一边也把离子手电筒多着那边照,但从我的这个角度照不到什么东西,大半的白色光柱都落在依诺船长挺直的背脊上,就在这个时候,我明显地感到,他的身体震动了一下,
虽然光柱在晃动,但我想我沒有看错,依诺船长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居然让他的整个人都震了一下,
我的心一下子抽紧,这是一个人在这样幽闭黑暗的地方,遭遇突发状况时的正常反应,重要的是,我知道依诺船长这个人,面对突变时的反应还有心理素质都比我要强得多,虽然不至于说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但有这么多年领队、冒险经验,又曾是美国副总统贴身保镖的他,恐怕就是看到有人在他面前被射杀都不会有这样特异的反应,
这些对前面状况的分析,其实都是在我脑子里一瞬间完成的,
我只要再往前走几步,就可以看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依诺船长在震了一震后,立刻就做了一个动作,使我更加确信,前面有问題,
他举起了左手,那是一个阻止后面的人上來的姿势,
我想这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因为在当时的情况下,沒有人会因为这样一个动作而退回去,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