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温热的物体递到唇边,打乱了我的回忆,我转眸,韩靖涛正拿着勺子,“喝口水吧,嘴唇都起皮了,”
我定定望着他,“我怎会在这,”
他疑了动作,“你晕倒了,”
“我知道我晕倒了,我想知道的是,我和柳之郁之间的事,你究竟参与了几分,”出了柳之郁的公寓,我再也承受不住这锥心的痛楚,倒了下去,就算那时沒有意识,我仍是清楚我倒下的那个地方,离酒店并不远,并且那个地方,并不是大街上,沒道理他有通天的本事,知道我会在那里倒下,所以提前在那候着我,
“如果我说是全部,你是否不会再原谅我,”
我愣了片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说他全部参与我和柳之郁之间的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想知道原因,”
我沒有点头,也沒摇头,“如果你想说,我会听,”
他唇角微微勾起,“我们韩家本就与柳家有间隙,甚至用水火不溶來形容也不为过,本來,我已经备好一切,准备给他们迎头痛击,沒想到,你却掺和进來了,”
他望着我,眸光里,似有不甘,“本來设定好的一切,却因为你而打乱了阵形,令我不得不重整战略,”
我苦笑,怪不得他总是提醒我离开柳之郁,说他不适合我,原來不过是他偶尔散发的一丁点慈悲之心,如此而已,
“那个举报柳之郁母亲受贿的人,是你吧,”我听晶晶提起过,柳母的受贿案是有心人暗地里举报才变成今天这种局面的,
韩靖涛点头,“虽然不是我本人亲手做的,但也是我亲手指使的,”他微微一笑,“聪明如你,应该能猜到,柳之郁父亲的政敌,也是站在我这边的,说起來,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
“那么,章越欢,和她的爷爷,也是你一手安排的,”
“我沒你想像中的那么神通广大,”他笑着摇头,“是他们先主动攀上章家的,我这才将计就计,不过,小欢却是蒙在鼓里头的,”他盯着我,目光里带着某些愤懑,“小欢本來不必牵涉其中的,却因为你,而不得不被我拉出來,”
我默然,主要是我对柳之郁执迷不悟,这才使得他下尽了狠手,想尽了办法吧,
“是你把我送到医院的,”
他迟疑了下,点头,
我笑了笑,“那,我再大胆推断,柳之郁的母亲,之所以会出现在公寓里,也是你一手安排的吧,”而他,则候在楼下,等待欣赏我的落魂,
他笑了笑,“别把我想得太厉害,我只是找些事拖住柳之郁,再让小欢适当的登场表现一番,柳之郁的母亲,我从未考虑进去的,不过她能出现在你面前,大概也是我把她逼得太急了的缘故吧,”他顿了下,又说,“我已通过媒体网络向纪委施了压,他们不得不再一次重审周惠芳的受贿案,而周惠芳呢,她只能求助于我的外叔公,也就是小欢的爷爷,而小欢呢,则在她面前处处表现出对你的忿恨,周惠芳怕我叔公和小欢变心,也只能亲自出马來会一会你了,”
原來如此,我就说嘛,我一个小虾米,居然也出动了大神级的人物,也算是高抬我了,
“想知道我和柳家之间的恩怨吗,”
我沉默了下,摇了摇头,“我已经和柳之郁分手了,他的事,与我又有何关,”
他盯了我好一会,这才展露笑容:“你说的对,这与你又有何干,”
*
医生说我只是一时营养不良,情绪失控才导致的低血糖,输了一天的液,已被准许出院,
也不过在医院里呆了大半天而已,这么走到大街上,却生出恍若隔世的感觉,大街上依然热闹,依然喜气,依旧---冰凉,
“夏小姐,你还是再等一会儿吧,韩先生马上便过來接你了,你这样一声不响的离开,我很难向韩先生交差的,”许久不曾见到过的保姆唐阿姨一脸为难地拉着我,死活不让我离开,
韩靖涛临时有事被一通电话叫走,不过很快,先前曾服务过我的唐阿姨则被派了來,还带了热乎乎的鸡汤过來,
我沒有胃口,只吃了几口汤便吃不下,然后等输完液便离开医院了,她便一直跟在我身前唠叨过沒完,我招手叫了出租车也被她给死死抱住,不让我上车,
正在拉扯之际,韩靖涛來了,保姆如同见了救星般对韩靖涛说:“韩先生,夏小姐执意要离开,”
韩靖涛示意她先离开,然后上前,皱着眉头盯着我,“为什么不等我來了再走,天气这么冷,我送你回去,”
“不了,”我退后一步,避开他伸手可及的势力范围,“我现在很好,请你把我的行李还给我,”
他皱了眉头,忽然有些歉然,“抱歉,看到你晕倒了,我只顾着把你送进医院,你的行李,我还真的忘了拿,”
我才买的新衣裳,还有我新买的皮箱,就这样白白地沒了,那可是花掉了我近两个月的工资买的呢,
“算了,不要去心疼了,以后我再给你买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