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是要上WC吗,进去呀,”
我咬牙,“你出去,”
“又不是沒见过你的身子,还害什么羞,”
我脸腾地红了,不知是气红的,还是羞红的,我低叫:“我们已经沒任何关系了,”
他脸色一沉,“不劳你提醒,”把点滴挂在卫生间里的挂钩上,看了我一眼:“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出去,”
从卫生间出來,我伸着鲜血淋淋的手,让韩靖涛帮忙叫护士,他瞪着我的手,拿了卫生纸按住出血的血管处,说了句“活该”便黑着脸拉了警示灯,
护士重新替我打了点滴,我又忽然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但又不敢说出來,只能看着点滴,希望能快点儿流完,让我得到双重解放,
韩靖涛天生有着自动消暑功能,使得病房里的冷气越发强了,我又给关掉,惹來他的不满,不过我装作沒看到,闭了眼,假寐,
大半夜都沒能睡觉,这会儿一闭上眼便睡得不省人事,我做了个梦,梦到韩靖涛把我丢进冰冷的水中,任我扑腾着,却不救我,只是冷冷地盯着我在水中的狼狈,眼看水要沉沒头底,我大骂他“韩靖涛,我恨你,”
吼完后,人也跟着醒了过來,韩靖涛就在眼前,一脸阴鸷地瞪着我,而我,则躺在一张大床上,脑子飞快运转,眼珠子四下扫描,这儿哪还是医院,居然是韩靖涛的别墅,
他的眼神太过阴鸷,这个地方留给我的除了伤痛还有刻骨的恐惧,我一骨碌地爬下床,却扯痛了手臂,我痛得倒吸气,身子顿了下,也顾不得疼痛,往另一边下了床,
“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昨晚谢谢你照顾我,”在他如此高压的盯视下,我还能说出完整的话,有些佩服自己,但又有点儿害怕,因为他脸色越发难看了,
“那个,你替我垫付的钱,我,抽空会还给你---”在他的盯视下,我硬着头皮,偷偷 移动脚步,贴着墙壁的方向,慢慢朝门口挪去,
在他沒有任何表示的动作下,我鼓足了勇气,准备一到门边便逃,
可惜,还差一步,只差一步,他却开口了:“肚子饿了吧,先吃过早餐,我送你回去,”
我定住了身形,惶然望着他,这绝不是他,绝对不是他---
他來到我跟前,朝我伸手,我下意识后退一步,眼睛一闭,等了半天,只觉眼前一身微风拂过,再度睁眼时,他已经离开了,
我大大松了口气,等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后,这才弓着身子垫着脚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二通往底楼还有另一道楼梯,我从后边楼梯下了楼,绕过车库,再经过长长的院子,雕花镂空大门赫然在望,我大喜,加快了速度,
终于离开韩韩靖的地盘后,我心里大大松口气,这才感觉手臂又隐隐作痛起來,不由咬牙切齿,这该死的姓韩的,为毛不滚回他的东北去,
*
从这里沿着水泥路一路往外边走,走到尽头便能來到大马路,然后可以等公交车了,
摸了摸口袋里的钱,还好,还有些零钱,只是,只是---唉,手机不见的感觉,真的很不方便,
仔细回想着昨晚的经历,估计是被车撞的时候,手头的手机也落到地上了,唉,不禁捶胸顿足,忍不住又骂了姓韩的,这个扫把星,可恨的家伙,老天为什么又让他出现在我面前,
公交车也与我作对,等了大半天都沒见到影子,不由心里着急起來,好不容易等到了,远远的78路车子朝我驶來,不禁大喜过望,忙拼命招手,可,一辆斜里杀出的黑色庞然大物出现在眼前,
我目瞪口呆地瞪着眼前熟悉又阴霾的脸,双腿如生了铅般,怎么也迈不动了,
韩靖涛摇下车窗,“上车,我送你回去,”声音冰冷,却带着不容易置疑的命令意味,
我呆立半晌,看了看近在眼前的公交车,又看了看他如阎罗般的脸,迈着腿走了两步,他一个凶光射了过來,“你再走一步试试,”
我心头火气腾地升了起來,瞪了过去,“你究竟要怎样,”
他不理我,只是冷冷地命令:“上车,”
公交车司机也在冲我喊,“喂,到底要不要上车啊,我可要走了,”
我望着司机大叔那横肉邦邦的脸,又望着韩靖涛杀气腾腾的神色,來不及出声,只见韩靖涛向那司机招了招手,那司机咕哝一声,开着车走了,末了还不忘瞟我两眼,“有这么高级的车子还不坐,发神经了,”
我追着公交车追了几步,却哪追得过人家的四个轮子,人能闻着难闻的尾气,跺了跺脚,豁地转身正想朝罪魁祸首吼两句,却见韩靖涛凶相毕露的脸,冲到唇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能气短地叫了声:“韩靖涛,你究竟想怎样,”
他仍然那简短的四个字:“我说上车,”
我瞪他,
“我的耐性有限,”他又开始露凶光了,我害怕了,多年來对他的恐惧及唯命是从已根深蒂固,尽管心里恨极了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