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感觉很奇怪。他沒再用阴沉的眸子瞪我。也不再使他的暴烈脾气。而是用复杂难言的眸子瞅着我。我则有种不知该把手脚往哪放的感觉了。
*
心里是有些紧张的。在这种地方与他碰到。应该是巧合吧。可。为啥会有这种巧合呢。瞧他停在旁边的黑色宠然大物停靠的方向。应该是才从外边回來吧。
夏季的空气里。迷漫着机场附近特有的猛厉凉意。伴随着不远处传來的烧烤独特的香味。倒也一派繁荣景像。
有些奇怪。他在蓉城并沒多少过大的产业。听柳之郁曾经提起过。韩靖涛的产业普遍在东北六省。最近几年才开始朝西部发展。势头虽旺。但还沒成大气候。沒道理经常跑往蓉城跑。
一边走一边望着马路。深夜了。也不会再有公交车出现。只能打的。或是坐摩的了。
摩的不安全。又是深夜。我又是单身女子。只能打出租车了。只是。运气有些背。走了好大一段路。腿都走酸了。仍是沒看到那种车顶有灯光闪烁的蓝色车子。
头皮有些发麻了。背后有辆车子一直跟着我。不紧不慢的。街头沒有一个人影。马路上俱是跑得欢快的车辆。我慢慢把手机拿到手里。拨了110的号码。却沒敢按最后一颗键。就那样僵持着。
手机响了。我吓了一大跳。瞪着屏幕上熟悉又陌生的号码。却不敢接起來。也不敢回头瞧一眼。只能任铃声响了又响。最终。铃声停了。我心里更是惴惴不安着。他做什么要跟在我后头。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你就准备一直走下去。走到天亮。”身后蓦地响來一个低沉的声音。我几乎吓得跳了起來。
豁在转头。眼睛睁得老大。“你---”想指责他。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对他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了。我不敢惹怒他。更不敢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
他瞪着我。“你怎么在这。”
这句话应该是我來问的。可。他居然倒打一耙。
瞪他一眼。我沒有勇气与他对抗。更沒勇气反驳他。便只有自己走开了。
手被捉住。我立马甩开他。斥道:“放开我。”
他放开了我。面色阴沉。“就这么讨厌我。”
我揉着刚才被他碰触的手腕。并不言语。我哪敢讨厌他。我只是怕他。怕他又要想新的法子报复我。
想到他先前阴损又狠毒的报复方式。我心里不寒而粟。我望着他。“韩靖涛。我再说一遍。你妹妹我并沒有见死不救---我走了沒几步。也是打了110和120的。既然你能从监视器看上我从那里经过。就应该知道救护车十來分钟便到了。你以为。若是沒有人叫救护车。车子会來的那么快吗。你口口声声说我见死不救。是。我承认。我确实犹豫了几分钟。所以。我活该有那样的报应。被你如此折磨---可是。若时光可以重來。我仍是不会亲手去扶她的。一來我怕被诬赖为是凶手。二來我沒有救治方法。扶了也白扶。你明白吗。你懂吗。你知道那种救了人却反被诬陷是凶手砸锅卖铁卖身卖血做冤大头的滋味吗。你知道吗。”说到最后。我已陷入歇斯底里了。那个该死一千万一万次的恶婆子。那些可恶可恨的该死的警察。还有那死恶婆子身边的可恶律师----
如果。如果沒有那件事。说不定我仍是天真不知世事仍然觉得这个世界是美好的。花儿是红的。天空是蓝的朝气女子。可是----
甩甩头。这世上沒有那么多可是。更沒那么多如果。我睁大着眸子。恨恨地瞪他。“你爱信就信。不信就算了。我并沒有欠你什么。更沒欠你妹妹的。你要是再敢來骚扰我。我铁与你拼个你死我活。”我再恨恨瞪了他。转身。飞奔离去。
一边奔跑。一边暗恨。怎么眼睛那么模糊。伸手抹了。一片湿意。原來是我哭了。
我捂着唇。边抹泪边跑。沒头沒脑的奔跑让我沒有注意脚下的路。一脚踏空。从人行道上栽了下去。耳边响來一个变了声音的吼叫。及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再然后。肩膀处传來一阵剧痛。我痛得倒抽气。扭曲着脸瞪着出现在眼前的一张脸。不知是不是我眼花了。眼前的男人也是扭曲着一张脸。凶神恶煞的。“怎么走路都这么不小心---”
要不是疼得说不出话來。我铁定也吼他回去。凭什么骂我啊。还有---如果不是他。我会摔倒。进而倒霉被车子撞么。
*
*
肩膀痛得不得了。一动便痛入心脾。所以只能由着韩靖涛把我抱了车。然后直驶医院。
我死死捂着肩膀。歪倒在他怀中。他则紧紧按着我腰侧。时间久了。腰侧又痛又麻。我忍不住叫了出來。“你放开我---”
他制止了我的挣扎。低吼道:“闭嘴。不许动。”
我咬牙道:“我的腰---”明明沒事也被他给折断了。
他稍稍放松了点力道。“不紧按着那。不然你血流得更快。”
难怪肩膀处沒有再流血了。原來如此。
司机车子开得极快。已能用风驰电掣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