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殷还是一个人的行动,段恪委实不放心,要跟随前往,她低头道:“我想子弦姐姐不会害我,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因为我们是彼此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
“你不想他们用何种手段对付大将军,若是你实情托盘而出,怎么知道她会做些什么,不行,我一定要跟你一起去,”段恪固执起來,也是一股子拗劲,
若殷妥协,在相府门前,两个人停下脚步:“在这里等我可好,”
“万一……”
“一个时辰,如果我一个时辰不能出來,你再來救我,”若殷拖住他的衣袖,“相公,难道你以为我不是为了大将军,你以为我会在这种时刻为了私人恩怨倒戈,”
“你说的这是什么傻话,”段恪又气又好笑,将她几缕散发挽向耳后,“听你的,你进去,我在这里等你,”他指一指树下的方石,而后竖起一根手指,“只等你一个时辰,”
若殷点点头:“好,”身子轻快地象只燕子,冲着相府门口去了,
段恪远远的看见她在石阶前站住,有人出來问话,她的手轻轻一扬,想來是将那块玉牌示人,很快,她被带进府中,
若殷跟着眼前貌似管家的人一直向里面走:“夫人一早吩咐过,有个远方的表妹要來看她,说是只要人到,就带到她那里去,”边说边用余光打量她,见她穿戴普通,不像是富贵人家出身,态度上微微轻怠一些,若殷既不搭话,也不看他,让他后头的话说不下去,中间,换了一个小丫头过來,说是后堂,他不方便入内,对小丫头关照几句,小丫头做一个请随我來的手势,继续带着她前行,
这个相府,真的够大,一路过來倒沒有见什么人,若殷思量着等会见着怎么开口,小丫头已经停下脚步:“禀告夫人,夫人的亲戚已经带过來,”
子弦在帘子后面,轻嗯一声:“让她进來即可,你去做事吧,”
立马有人捧了柔软的锦履过來,请若殷换鞋方能进屋,若殷将换下的旧鞋抖一抖土,放置在一边:“我回去还要穿的,可别丢了,”
子弦的手从帘子后面伸出來,递传给她:“怎么会呢,她们会替你看着,还不快进來,”
若殷抓住那只温软的手,缓缓走进去,帘子在身后被重新放下,不知什么料子,隔着看外边的风景人物,朦朦胧胧,好似雾里看花,
“你一个人吗,”里面布置了酒菜,子弦坐下來,亲手替若殷斟满一杯,
“是,一个人,”
“你家那个长相俊秀,身手又好的相公呢,昨天可是费了我一阵口舌才将那些影卫敷衍过去,回去的路上沒有遇到麻烦吧,”若殷摇摇头,子弦已经夹过一筷子菜在她面前的小碟子中:“吃一点,我们府里的厨子手艺很好,”
若殷执起筷子,夹一点放进口中,眼里的犹疑一点一点加重,随后小声惊呼道:“这个味道,这个味道,”
“是,和以前吃过的一样吧,我换了很多厨子才找到这一个,能做出我们家乡菜的味道,不过相爷不爱吃这味道,所以只做我的小灶了,我知道你喜欢,所以要多吃一点,”子弦见她慢慢吃着,又道,“小殷,如果你愿意,可以住到相府中,我们还和过去一样,日日一起,你说可好,”
若殷觉得口中原本丰美的食物如同嚼蜡一般,在嘴里打一个转才勉强咽下去,子弦还是一脸笑容:“不用现在就回答我,你考虑一下,还要同你相公商量,我可以让相爷替他找个好差事,小殷,不管我如今的身份是什么,你始终是我的妹妹,”
若殷将筷子放下,整一整衣衫,子弦吃惊地望着她,猜不到她究竟想做什么,却见若殷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恭恭敬敬地跪下,磕了一个头,子弦连忙弯身去扶她:“小殷,你这是要做什么,快点起來,”
若殷不肯抬头,
子弦臂上使力也拖不动她,定神一想,对两旁服侍的丫头叮嘱道:“你们都退下去,沒有我的话,谁都不许进來,”
若殷还保持着原來的姿势,
子弦也不再拖她起身,拉一张椅子坐下來,沉声道:“小殷,你想说什么,我听着,”
“子弦姐姐,求你收手,此时还有挽回之际,”
钟子弦端过一杯茶,似乎沒有明白她话中的意思:“收手,小殷你说的是,”突然,她恍然过來,将茶盏在桌上重重一磕,“小殷,你居然为了仇人來求我,”
仇人,
家仇要紧,还是国难在前,
若殷眼前一片血红,她不敢抬头,也不愿意抬头看此时子弦脸上的神情,
“小殷,别再说傻话,岳飞一死,你我的心愿便了,我们肩上担负的这些人命也终将化之,不会再做噩梦,不会再对过往念念不忘,小殷,你相信我的话,我会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子弦低低地说道,“你是在怨我,若明死后,又嫁于他人,”
“若殷不敢这么想,子弦姐姐,如今金国对大宋虎视眈眈,大宋边疆日益南收,当年若非岳将军在牛头山将当今圣上保驾而出,又哪里有现今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