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第二天,天际才蒙蒙一层亮光,宋兵大队人马已经整装待发,为首的是岳云,惯用的银锤沒有带在身边,只一支长枪单握右手,缓缓举枪跃过头顶,身后数万兵马齐声高呼:“直捣番营,铲灭金贼,”
金兀术得到宋兵讨战的号声,依旧派了完木陀泽与完木陀赤两名大将前來应战,那完木陀赤斜眼望着岳云,轻佻笑道:“小南蛮子居然不死,还有胆子來,”
岳云压根不搭话,长枪如同毒蛇出洞,刺他一个措手不及,
完木陀赤一惊之下连金国话都骂出來,完满陀泽援手搭救,三人战做一团,双方人马抡枪混战,不下二十多个回合,完木兄弟大喝一声:“小南蛮子厉害,快撤,”掉转马头,逃得飞快,
岳云知他诈败,嘴角吣起冷冷一笑,带领众兵追拿,
完木陀泽逃进番营中,折过头,叉着腰,哈哈大笑:“小南蛮子果然又來送死,”大旗挥动,番营中再次擂起驼皮鼓,巨炮声响,完木兄弟分开两路,三千连环马从中间杀出,将岳云所带宋军团团围住,
“同样的亏,小爷怎么会上两次当,金贼真是蠢到了家,”岳云暗道,只等三千连环马悉数布阵周全,长枪再次举过头顶,他多带的人马齐刷刷将藤牌从马兜中取出,将四面遮挡得一个密不透风,特制的藤牌,强韧十足,坚固得如城墙一般,无论对方是弓箭还是枪弩,压根都刺不进來,
金兵不想他们有此防范,一时奈何不得,
外围潜伏的段恪与若殷,各领三千人,双翼展开,栩栩包抄而上,使开钩连枪,一心直取马匹下盘,一连钩下來便是数骑连环马,那连环马阵原本就是铁环铁圈相扣,有着以一抵十之力,一动皆动,一停皆停,排排齐发力,才能在上一场战役中大获全胜,
此刻最大的优势便成最大的败局,一匹连环马倒下,同排其他的都被分量拖垮,又不得擅自行动脱逃,别说是攻击被圈拢在其中的岳云一队,只恨不能插翅从包围圈中逃生,一时之间马匹自相践踏,马嘶声,哀叫声,连绵起伏,
宋兵出发前得到的军令便是将所有的连环马甲尽数剿灭,一个不留,
这一场血战,足足杀了两个时辰,才收得手,
段恪与若殷相望一眼,两人面上,衣上皆溅满了鲜血,也再分不清是马血还是人血,
岳云收得籐甲兵阵,留下数百军士检查战场,将漏网之鱼一一捕杀,岳云领首归队,浴血奋战后,与胯下的赤兔马几乎成了一个颜色,
清点人数后,宋兵不过伤亡百余,而金兵除了完木陀泽逃回番营,其余三千多兵马无一活口,回到宋营,岳云缴令回命,
岳飞听完令官回报,让所有参战军士回帐休养,
“爹爹,孩儿幸不辱命,得胜归來,否则如何同那五千枉死的宋兵交代,”岳云这些天仅凭这口恶气,带伤练阵,寝食难安,此刻心愿一了,全身象是有几百几千只蚂蚁在咬,痛得眉毛乱皱成一团,
岳飞按住他半边肩膀:“好,你做得很好,想那连环甲马三千余人,足足花费金兀术数年光景,心血无数,又死伤多少马匹,才能如此训练有素,你今日斩草除根,杀光所有阵中的马匹,今后,他要寻三千个军士容易,要寻三千匹训练好的军马,数月间,岂比登天还难,怕是金兀术此刻正在番营中嚎啕大哭呢,”
岳云被他提醒才想到这更深一层,连连称是,
“此战大伤金兵士气,鼓动我方军士,我们必然要乘胜追击,才可获得更大的建树,”
“那爹爹,接下來要我做什么,”岳云急着问道,
“请大将军命他立时回帐歇养,”若殷踏前一步,抱手称道,
“请大将军容我们两人立时押送他回营,”段恪也踏前一步,与若殷正好并肩,
岳云龇着牙回过脸跪他们做个鬼脸,
岳飞摸着长髯笑起來:“命你们三人速速回营清理,一股子血腥气,臭死人,”
“属下遵命,”若殷与段恪一边一个,将岳云架了起來,也不管他蹬地挣扎,大呼小叫,直往外面拖去,
牛皋正好回营,见到这一幕,瞠目结舌:“这,这是在做什么,难道云儿犯了军法,”那也不该是他们两个行刑啊,
岳飞笑得更是掷地有声:“钩连枪大战连环马,这一战算是完胜,他们三个也辛苦了这段日子,由得他们打闹去,毕竟还是些孩子,”
牛皋还是不放心地瞧着:“我看云儿喊得象杀猪似的,”
“不是证明他气力还足,不至于要卧榻养伤吗,瞧着他们,我倒是想起我们兄弟几个年轻的时候,也是这般肝胆相照,赤忱相对,”岳飞神色一暗,“只可惜,汤怀兄弟,先我们一步而去,每每思及,心痛不已,”
牛皋连忙岔开话題:“大将军,我带回好消息,各地各省的军粮全数催讨完毕,正在往朱仙镇方向抵运而來,不下数日,便可到齐,”
岳飞点点头:“等粮草一齐,我们与金国的最后大战即将到來,”
牛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