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云看着她,只要轻轻伸手,就能把她拉住,纤细的皓腕正在视线间,衣角在夜风里微微飘拂,柔软地亦如他第一次看到小若时的心,再沒有比她好的了,再沒有了,
若殷缓缓地开门,关门,
疾风早已经自己回來,听得是她的动响,细细地打一个鼻酣,好似在笑,
手伸出去的时候,已经晚了一些,抓在空中,除了风,什么都握不住,岳云自嘲地摸一摸鼻子,即使伸出手去,恐怕也会被小若一巴掌拍开,
他已经失去那样的资格,
若殷立在门板后面,沒有动,
不动,也不说话,
从门缝能看到岳云懊悔的表情一闪而过,不知是什么随着那样的沮丧扑面向她冲过來,好像小时候偶尔失足掉进洞庭湖中,躲闪不及的水花从口鼻钻进去,那般那般的不舒服,几乎透不过气來,
一直等岳云大踏步地离开,若殷将两扇门拉开,月色正中天,如银而泻,呼啦啦地泼洒下來,似乎可将心口的阴影缓缓吹散,
“疾风,你可睡了,”声音软得象折腰的眠花,
疾风甩甩毛,轻巧地走过來,
“怎么办呢,疾风,我怎么办呢,”若殷凑在那毛茸茸地耳朵边对它说,“小岳已经成婚了不是吗,我应该离他远点再远点,”
即使与岳大将军面对面地解开那个沉郁的心结,可是岳云终究是岳飞的长子,不去谈自己身上背负的整个寨子的人命,假如他们真的走在一起,有一天,多事之人查询起杨若殷的身世,只怕要牵连的又是整整一大家子的人,
这般的情景,只要一次,一次已经够人肝胆俱裂,痛不欲生,
若殷摸着心口,这个地方,再也承受不住同样的再经历一次,
他们都赞誉她冷静机智,处惊不乱,她亦同样是血肉之躯,
翻身上马,“疾风,带我远远地跑,沒有方向,沒有目的,不然,”不然在屋内只怕还是辗转不能入眠,
疾风心领神会地从小院柴门,撒蹄飞奔而出,若殷俯身,闭着眼,双臂扣在它的颈脖处,听得风声在耳边呼呼而过,疾风,跑得远些,再远些,一旦睁开眼來,來到全然陌生的地方,也未必不是件好事情,
并未跑得多远,疾风放慢步子,停下來,
若殷尚未睁开眼,已经听到段恪的声音:“小若,这么晚,你怎么会來,”
疾风,你比我想象得好像更加聪明,若殷仰起脸,露出不太自然的笑容:“这么晚,你怎么还不睡觉,”
“正在整理抄录一些东西,写了两个多时辰,腰酸背痛出來走走,松松筋骨,正在想明明是无风的好天气,怎么感觉到好似有什么扑过來,原來是你们一人一马好兴致,來我这里坐坐,”
若殷顺势下马:“可有好东西招待贵客,”
段恪侧过头來想:“仔细找一找怕还是有些的,不过怕是入不得殷大姑娘的法眼,”
若殷佯装瞪他:“那还不快去找,”
“是,小的遵命,”
一待段恪背转过身,若殷下力对着疾风狠狠地踢了两脚:“坏疾风,让你多事,”嘴巴里说的凶,下脚是轻飘飘的,疾风是自己的宝贝,踢坏了,最心疼的人还是自己,
疾风果然不避不躲地,反而对着她又靠一些过來,
“你很得意是不是,我让你带我跑得远远的,你倒好,索性把我往段大哥这里一送,仔细我不要你了,”若殷总觉得疾风此时的表情可谓用得意两字來形容,强调地再补充道,“真的不要你了,”
“小若,又和疾风说话呢,我看它被你**地都快成精了,”段恪左右手都端着东西,“还真被我找到好东西了,”
若殷连忙笑着应:“就來了,段大哥,”走前一步,袖子紧抽,低头去看,疾风叼着她的袖角不放,湿漉漉的大眼睛望着她,她拽一拽,疾风被牵动跟着移动半步,依旧不肯松口,
“小若,悄悄话,回去再慢慢和疾风说,”
若殷明白过來,摸一摸疾风的头:“好了,吓你的,不会不要你,疾风答应过要一直陪在我身边的,我怎么会舍得呢,”
疾风听了她的保证,才慢慢将牙齿松开,依旧紧贴在她旁边,一同走到段恪身边,
一碟子花生,一碟子醉鸡,
“家中无酒,只能以茶代酒,”段恪笑着替她将杯子斟满,
若殷轻轻喝一口,虽是粗茶也很清口,段恪夹了一块醉鸡放在匙中递给她,“我自己做的,你尝尝,”
若殷半信半疑地放进嘴里:“真的是段大哥自己做的,很香,肉质也紧,”
“那是在后山打的山雉,用花雕酒腌渍,原來做好也是给你送过去的,”段恪扔了几棵花生给疾风,“喜欢吃便多吃点,下次打到再给你做,”
“段大哥,你在岳府住得好好的,何必要搬出來,你义父不还住在那里,”
“那小若又为何要搬出來,”
“我是一个过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