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若殷与段恪异口同声应道。岳云神情古怪地瞅瞅两人。拍马跃前。双锤抡起两道银虹。落地银光滚地打。遇得金兵手下丝毫不留情。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劈一双。那些金兵早晨时分尚未清醒过來。已经沦为锤下之鬼。岳云边呼过瘾。单骑冲出老远去。
段恪手握鎏金镗。初时尚有些生疏。索性拿金兵练手。为岳云断后。十八路流星镗法翻转变化。繁复使开。遍地开花:“小若。不是紧要时刻。你不必出手。我和小岳足以应付。”
若殷拨开两名掉落在马前的金兵尸体:“为什么不让我多出手。难道还让我干看着不成。”
三人俱马不停蹄。金兵拦截不住。不多时已经出了番营。段恪低声道:“小若。你身为女儿身。少伤人性命总是不错。”
若殷腰肢往后折转。连珠炮似连发三箭。将追赶而來的头三名金兵精准射杀。撇撇嘴道:“段大哥。他们如何还能算人。既然不是人。也不算得伤人性命。”
“小若。射得好。”岳云大声赞道。“牛叔叔所言不假。你果真是个天生的射箭的材料。那时在汤阴。我看你出手还略有顾虑。准头时有偏差。现今只怕都有百步穿杨之功力。教你射箭的先生何在。只怕他的武功还远远在你之上。不如招他入伍。宋军如虎添翼一般。”
若殷苦笑道:“那位先生早就云游四方。哪里能够寻得。”
岳云点点头:“所谓高人俱是这般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个性。也正是心胸层峦迭嶂。连绵重叠才能练出那般的武艺。”
若殷默默不语。想着。先生多年将自己的身份隐瞒至深。自己那时候还小。觉着姓颜与姓完颜并无不同。在她眼中。先生总是先生。面容俊逸。风度翩翩。好像从來沒有先生不为知的事情。名字不过是一个身外的符号。先生笑得淡然。只说若殷你还小。不会明白。寨子里与寨子外是截然不同的世界。后來。她跨出自己的小天地。残忍果断地将视野豁然撕开。原來。先生所说的皆是真实。
游蓬从入寨的第一日便对先生多加关注。留意他的一举一动。留意他处处不经意间留下的破绽。使得先生不得不寻一个听來突兀的借口。提前离去。甚至沒有等得她与其告别。那时候。正因为这样。若殷不喜欢游蓬。一点也不喜欢。
其实。游蓬也是为了先生。或者说。是为了她好。他和爹爹还有若明一样想她不会长大。只看看花花草草。养鱼养鸟安逸地过过日子。
算盘打得再好。天算却不如人算。
三人直奔金门镇而來。到了总兵衙门。将岳大将军的旗牌通报进去。总兵见牌入见大将军。连忙亲自出來相迎。岳云也不耽搁送上文书。总兵仔细看过:“劳烦小岳将军赶來通报。下官明日便四处调兵遣将。军队调停即日赶去保驾便是。”
“如此便好。”
“小岳将军一路辛苦。请在这里屈留一日。再返还。”
“总兵大人费心。牛头山战事吃紧。圣上安危重要。我们拼杀才得以下岭。也不便久留。即时赶回便可。只等总兵早日带援兵前來。解得圣上大困。可谓天大的功劳一件。”
总兵连连作揖。直送得三人出了金门镇的城关。才肯回头。
“小若。这一路。你心事重重。可是方才我们说错了什么。”停马饮水时分。段恪走上前來相问。
“说起先生。不免有点想家。可惜。我已经无家可归。此生恐怕都要颠沛流离在外。”她蹲下身。撩一捧清水。喝几口。“这水很是清甜。不过家乡的湖水更清更甜更好喝。”
“小若。你从哪里來。”段恪蹲在她旁边。“好似你突然地出现。我们却感觉和你似曽相识。再亲切不过。”
“我从哪里來。我从哪里來。”她将手中的水泼向段恪衣襟。“我早已经忘记了。”笑声宛如银铃婉转。听者却感觉不出欢喜。
段恪静静地看她。也不去抹那些水珠。眼底隐隐有一丝怜惜。很轻很轻地叹口气。若殷心头一怔。连忙转身问道:“小岳哥去了哪里。怎么和只泥猴子似。站不住坐不定的。”
“小若。小若。快点过來。”岳云不知何时爬上前面的小山坡。“这里有位姑娘折了腿。快过來帮忙。”
若殷将手胡乱在衣服上抹干。快步跑过去:“伤者在哪里。”
“这里。这里。”岳云大大咧咧地拖她过去。“这位姑娘。你将伤处给她看看便是。”
若殷低声道:“你怎么不给她看。”
“她伤在小腿处。我怎么看得。”岳云恼道。
若殷一时还沒有明白过來。见那年轻女子跪坐在地。蛾眉轻皱。显然是伤处十分疼痛。见他们两人轻声商量。羞怯怯道:“两位公子不必麻烦。小女子的家就在山那边。劳烦传个信即可。小女子不胜感激。”
“姑娘。折了腿。可大可小。不如让我先看一看。”若殷弯身去看。岳云背过身去。
“不必。不必。”她掩住裙角不肯放手。
“姑娘不必为难。我也是女子。因身在军中才穿得男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