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鹭择了一身素净端庄并不打眼的棉布衣裳穿了,头上的首饰也换了素银嵌普通宝石的。
柳苏氏看在眼里不同意道:“康将军也不是外人,跟我们家常来常往的,你也不必委屈了自己穿的这么素净。”
柳白鹭含笑道:“好衣裳还是留着以后穿吧。现在省着点儿总没错。”
柳白鹭的意思是日后万一有个急用钱的地方,那些崭新的衣服首饰还可以拿出去变卖,可是若是穿了,就值不了多少银子了。柳苏氏却是会错了意,以为她要留着成亲以后穿,遂点头道:“还是你想的周到,以后穿便以后穿。我们快过去吧。”
霜降提着一盏灯笼在前面引路,柳白鹭跟在柳苏氏的身后往正房走去,一路上却是在思索这个康以邦为什么要见自己。
康以邦是圣上最宠爱的康贵妃的嫡亲弟弟,又是家中的老来子,一向最得康家的宠爱,照理说背人这般捧着长大,不长成纨绔子弟都对不住家人对他毫无原则的疼爱,不过康以邦却成长为一个极为优秀的世家子弟,并且十五岁就要进军中历练。
康以邦的母亲康周氏自是一百个不肯,书香世家出来的孩子,怎么能上战场呢?不过儿子坚持饿了两顿饭,康周氏便屈服了随他去了。
在夫人的哀求下,康大人原本安排了许多人在军中暗自襄助,谁知那康以邦竟然说服了姐姐康贵妃,走关系私下换了调令,竟然胆大包天的一个人跑来了战事最多的永康关。
这一呆,便是五年。
这五年时间,康以邦从一个无名小卒成长为如今的统领永定军的将军,这其中凭借的全是他的个人实力。
康以邦如今不过才二十岁,又是青年将领,人长的也又不似一般武将那般方正刚硬,他反而长得偏俊秀一些,一看便似一个文弱书生。
当年康以邦刚刚立了大功,不过升了一个九品芝麻官儿,可是康以邦竟是比别的将士们与世家子弟们更受各家名门闺秀的喜爱,一些人家甚至不顾矜持地直接上康府提亲去了。
可是康以邦却至今未婚,听闻连一个心仪的姑娘也没有,可是把康家父母急坏了,每次康以邦回京,贵妃娘娘也会借故招京中名媛贵女们进宫,变相的为康以邦相看。
柳家与康家算是故交,可是因着男女有别,柳白鹭又一向被父母拘的紧,印象当中她与康以邦也没见过几次面,怎么这会儿就要过来看自己来了?
这三年中,柳白鹭也是病过的,可是康以邦都没有什么表示啊。
难不成是要为五皇子拉拢父亲?柳白鹭想到了朝政之上,可是父亲已经如此了,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呢?
柳白鹭想不明白康以邦此行的目的,索性也不再多想,只低垂了头跟随柳苏氏进了正房,跟在柳苏氏的身后屈膝见礼,母女两人同时开口道:“柳氏见过康将军。”
看着柳白鹭袅袅婷婷的进来,康以邦的眼底闪过一丝炙热,却在听到柳白鹭的自称之时泛上了几许凉意。
柳白鹭似是察觉到什么,眉尖微蹙,态度却更加的恭敬了,可是康以邦周身上下的气息却越发阴冷了起来,好半天,才听到他冷冰冰的话语声:“起来吧。”
柳白鹭起身搀扶了柳苏氏在左手边的首位上坐下,自己低眉顺眼的站在柳苏氏的身后,却不想康以邦说道:“柳小姐还在病重,不必如此多礼,快快坐下便是。”
“多谢将军。”柳白鹭屈膝谢了,侧身坐在了柳苏氏的下首,仍然不敢随意抬头。
康以邦端着茶,看了一眼柳白鹭的发髻,再转头看了一眼将屋角的烛台点亮的霜降,垂目道:“听闻柳小姐病了,我这刚好又在柳家,若是不问候一下于礼不合,却没想到惊动了柳小姐出来相见,实在是抱歉。”
贸然求见才是于礼不合。
柳白鹭暗自嘀咕,却仍旧是规规矩矩的低着头,冲着康以邦的方向略略欠身,道:“多谢将军挂怀。不过是些许小事,不足挂齿,劳烦将军担忧,是小女子的不是了。”
烛火飘摇,康以邦眯着眼看来看去只看到柳白鹭的发髻与一个下巴,他转手将茶碗放到桌上,起身道:“既然柳小姐身子不适,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着的好。柳世伯,我还有事,就先回了。”
“老朽送将军。”柳君阁连忙起身相送。
柳白鹭与柳苏氏也赶紧起身屈膝相送,待康以邦出了正房,柳苏氏直起了身子纳闷的低语:“这个康将军是个什么意思?把人叫出来说这么一句话就完了?”
柳白鹭看了一眼康以邦的背影,若有所思道:“许是刚想起来军营中还有要事待办吧。”
这边两人心中嘀咕,那边柳君阁也是纳闷儿不已,待出了门,康以邦停住了脚步,转头看着柳君阁,问道:“柳小姐的婚事?”
柳君阁抬眼看了一下康以邦,有些吃不准他是什么意思,犹豫了一下,方道:“周家无故退亲,小女有些伤心难过,老朽也觉得眼前是多事之秋,还是稍缓为好。”
康以邦点了点头,道:“那些流言我会派人处理,柳世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