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5日,晚霞映红了西方的天际线,绯红的晚霞照着一望无际的金色麦田,在傍晚时分,一辆黑色的小汽车驶进了边防队的营部。几名苏军尉官迎了上来,其中一个上尉主动打开车门,不等车上的将军走下车站稳上尉就立正行了一个军礼。
“是参谋长同志吗?帕尔哈奇边防支队第3营营长萨里宁在此等待您。”
普尔卡耶夫还了一个礼,立刻问道
“俘虏在哪?他说了什么情况?”
下午4点时,奉命在捷尔波诺尔组建新的军区司令部的基辅特别军区参谋长普尔卡耶夫接到了一份报告,有一位德军的投诚者在昨晚偷偷地越过了边境,来到了苏军边防小队的驻地,说有重要的情报要报告,他说德军将在3日凌晨对苏联边防部队发动进攻。部队将这一情况逐级地报告了上来。、
于是作为军区参谋长的普尔卡耶夫便决定亲自来看一下。
“我带您去。他是主动跑过来的,这可真是个勇敢的家伙呢!他说德军将在今夜发动进攻,他们的部队正在开进总攻的前沿阵地,都是主力坦克部队。还说了一些别的,不太清楚,我们这儿缺少好的德语翻译。”
说话时,在上尉的带领下,两人来到营部的办公室,普尔卡耶夫一眼就看到一个40岁上下的德国人,坐在椅子上,他留着络腮胡子,褐色的头发卷卷地遮住了眉毛,穿的是德军配发的便装,衣服很脏,很多地方都破了口子,他的一支胳膊缠上了绷带,看来是负伤了,脸上的神色显得颇为焦急。
一见到有一位将军走了进来,希瓦尔立刻站起来向前走了两步。
“您懂德语吗?”
希瓦尔有些急切的用德语问道,并不懂德语的普尔卡耶夫并没有听懂。
见将军听不懂德语,希瓦尔连忙又改了口。
“将军,您会法语吗?”
这次用的是法语。普尔卡耶夫将军年轻时候受过良好的教育,学过标准的法语。虽然很久没有用过,但他立刻就听了出来。他用法语问道。
“你是哪支部队的?”
见将将军会说法语,希瓦尔立即变得很是高兴,立刻挺直身板。
“我是第3装甲军摩托化步兵旅2营的司务长,我叫罗兰?希瓦尔。我昨天夜里跑过来,为了向你们报告重要的情报。”
普尔卡耶夫打断眼前这个德国司务长的话。
“为什么跑到我们这里来,通报你们的情况?”
希瓦尔沉默了一下,今天他已经回答过很多遍这个问题了,但是他感觉眼前的这位将军是位重要的人物,必须赢得他的信任,不然自己的辛苦就会白费的。希瓦尔抬起头直视着的眼前的这名将军。
“我是德军的士兵,但我同样也是一名布尔什维克。”
“你是布尔什维克?”
对方的回答让普尔卡耶夫一愣,德国的布尔什维克不是早已被摧毁了吗?
“应该说是的,但是我们的组织被破坏了很久了,我已经失去组织了。可我相信未来全世界的希望都在苏联,这些天我一直在等待机会向你们报告这些危险的情况,我不知道这些事情你们了解多少,但从我与你的部队的接触中,我感到他们几乎是毫无准备的。从我知道的情况看,苏联可能大难临头了。希特勒的意图完全超过了我的想像,恐怕也超过了你们的想像。作为一名布尔什维克,我不能看着世界革命者的家园苏联被打败,所以我不顾危险跑了过来。”
显然希瓦尔并不知道,在去年12月份,德国元首曾电贺“各族人民领袖”六十岁生日。在电报中,希特勒“表达了对友好苏联的幸福与繁荣最良好的祝愿”。作为各族人民领袖的斯大林也立即回电,并用热情洋溢的文字称赞着两国的友谊——“用鲜血凝聚起来的德国和苏联人民的友谊将会继续保持下去并得到巩固。”
更不可能知道,根据苏德两国间的秘密协议,苏联了内务人民委员会向德国遣送了大约四千多人,其中许多是在苏联被捕并枪毙的德国布尔什维克党人的家属,作为回报,德国也向苏联遣送了内务人民委员会搜捕的人。
接下来希瓦尔向普尔卡耶夫将军讲了他们部队这些天来的行动,讲了他们最后的调动,复述了希特勒的宣告内容。为了让将军相信,他还说了他的入党时间、地点和介绍人,讲了他的组织被破坏的情况。
普尔卡耶夫仔细思考了一会,这位司务长汇报的德军的行动与他们掌握的零散的情报是吻合的,而且他说的情况也解答了普尔卡耶夫心中对德军意图的疑惑。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就必须采取最果断的行动,时间太紧迫了。但是……普尔卡耶夫的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了斯大林同志的命令——会不会是德军中的反苏分子的阴谋呢?他们在边境的挑衅的同时,又派出间谍执行这个任务,从而灌输“德国正准备进攻”的消息,进而挑起边境事端?
可在另一方面,这个叛逃者没有流露出任何惊奇或紧张的神色,可以相信他吗?尽管有所怀疑,但普尔卡耶夫依然还是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