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的晌午,天色阴沉沉的,却出奇的闷热,树上的枝叶纹丝不动,林间的知了,在拼命地嘶叫,也唤不来一丝凉风。
二癞子在房间床铺的凉席上翻来复去地扑打着,印下了块块汗渍。手中的破扇子在不停的扇动下,发出“哗哗”的声响。
“连风也是滚烫的!”二癞子翻身坐起,嘀咕了一声,怔怔地看着窗外,忽然赤着脚,光着上身只穿一条短裤跑了出去。
“哥,你去哪儿?”
刚出门,二癞子便听身后传来妹妹小芳的叫声。
“我……去傻蛋家玩一会儿……你可别跟来……”二癞子转身,看着大门口站着的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不要告诉娘啊!回来哥给你烤螃蟹吃……”说着,风一般地跑远了。
“哼!又去河里洗澡……”小芳轻声说了一句,又嚷道:“说话可要算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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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扑通”
水花四溅,三个光着屁股的小男孩跳入了河里,哗哗的水响中,传来他们欢快的笑声,回荡在平静悠阔的河面上。
“看!那是谁?不会是二癞子的娘吧?”嬉闹中,眼尖的狗娃子立即发现了河岸上远远地走来一个人,一个白衣女人。
“不像!二癞子的娘哪有这么白?啊……她好像发现我们了!”傻蛋叫道。
三个小孩自河面上露出半截身子,呆呆地看着那个白衣女人一步步来到河边,然后便见她冲着他们招了招手。
“她好像叫我们上去?”三个小孩面面相觑,二癞子冲着那白衣女子叫道:“你找我们有什么事么?”
“找你们当然有事。”白衣女子笑道:“你们上不上来?不上来,我可要找你们的大人说话了!”
“别……别……”三小孩害怕了,“你……你到那边柳树下等我们,我……我们都没穿衣服呢!”
白衣女子又是一笑,道:“好!那棵柳树是吧?快点儿啊!”说着,款款转身去了。
“她是谁?干嘛要找我们?”
“她的声音真好听!比我娘说话好听多了!”
“赶紧吧,她正在等我们呢!”
三小孩上了岸,各拿起放在岸边沙地上的短裤穿了起来,衣服既少,他们的动作又很麻利,几乎一转眼间,便将各自唯一的一条短裤套上,然后朝着那棵大柳树走去。
“包裹?”
听眼前的白衣女子问起,三个小孩相视一眼,心头均是砰砰直跳,狗娃哭丧着脸问道:“什……什么包裹?”
一看他们因年龄尚小而不擅掩饰的神色,白衣女子哪有不明白之理?当下笑道:“这么说吧,那包裹是我故意扔的,既然扔了,当然不想找回……但我总得知道到底是谁得到了吧?是不是你们?那天,我可是亲眼看到你们三个……哼!”
三个小孩中,最大的二癞子也只有七岁,其余的二人都在六岁上下。他们虽然机灵,毕竟年幼缺乏历练,哪里经得起白衣女子的套问和恐吓?
“那个包裹是……是我们捞上来的……但我们真的不知道是你扔的……”三个小孩均有些惊慌,只好从实招来。
“不过我娘他们当天又把那包裹送走了……真的,我没有骗你!因为他们解不开那个奇怪的结子……”二癞子叫道。
“那……你娘他们将那包裹送哪儿去了?”白衣女子道:“那个结是我打的,所以只有我才能打开。告诉我,他们……他们将那包裹送给谁了?”
“我……我娘不让我说……”
“我爹说了,如果我对陌生人说起,他……他让我吃柳条肉……”
“我二叔也这么说。”
白衣女子皱着眉头,想了一阵子,又问道:“那……那个结后来解开了么?嗯,一定没解开,虽然过去了好几天,我打的结,哪有这么容易解的?”
闻言,三个小孩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们笑什么?”白衣女子装出很惊讶的样子问道。
“听我娘说,当天晚上,郗大叔的老婆,就将你打的那个结给解开了!”
“对!记得第二天早上,我爹还说,原本以为里面有什么宝贝,哪知白忙活一场,不过也没算空手而回……”
“是啊,我二叔回来后,腰疼的厉害,说都是那包裹惹的祸!”
三个小孩想起那天的事,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个不停,忽听白衣女子笑道:“好啦,你们不说我也知道,原来,我扔的那个包裹,最后落到郗大哥夫妇的手里,这样一来,我也放心了。”
“你……你也认识郗大叔?”
“当然。我是他的一个远亲,有好几年没见面了。准备去看望他,只记得他住在这儿,可我忘了路该怎么走。”白衣女子回过头来,看着山脚下的那个小村庄,煞有其事地说道。
“郗大叔就住在半山腰上,搭了三间小木屋,从村口一直往里去,便可循着一条山路到他家……”傻蛋一口气还未说完,那白衣女子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