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晨里并不是十分刺目炽热的阳光下,那俊逸温暖微笑的男生,牵着茫然无知,如同不谙世事孩童的女生。
那属于他们的手,纠缠着交握在一起,形成暧昧缠绵的姿态,就像是最缱倦情深的情侣带着相濡以沫的纠葛。
男生有些许的晃神,他几乎以为她成为了他的。而他也成为了她的。他们交缠的手指,感受到彼此的皮肤里的心,沾染到对方气息里的爱。这一段行走的路程,成为了只有对方的时空。
一直到——即将越过哀泣着,倒在地上的詹旃身边时……
简霁珍惜而怜惜的做着引路人。感受到手掌心里的温度。突然,联系着彼此的双手告诉他,另一只手的阻止停止了前行。
他微皱眉头,又迅速使它们复原,回过头:“怎么了,塔塔?”
那女孩子的脸上有疑惑,有困扰,有犹豫,有挣扎,有心疼……
然后,她抽出了放在他手心那只手,移开了交给他笑脸保管的眼光。将它们交给了另一个人。
“塔塔……”简霁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展开笑颜的脸庞如花朵般美丽,伸出了那只前一刻被他握着手心里的小小手掌。
递到了,无助地瘫坐在地上,捂着自己脸颊,泣不成声的另一个女孩子面前……
——那个名叫詹旃的,女孩子的,面前。
“啊……”骆天鹅惊呼出声,打断了背靠着车门的另一个男生神游天外的思绪。让他如他们般,镀上了不敢相信的表情。
牧塔塔的脸上是一个大大地笑容,那总是害羞而不肯轻易见人的酒窝,就那么盛开在她的嘴角边,形成雀跃而无可比拟的美丽。
那只在阳光里微微闪烁着光芒——犹有汗水的手,面对着太阳,带着一点倾斜的角度,带着一点友好的姿势。落在了难以置信的女生的眼前。
“站起来呀!”
“詹旃!”
那张本来已暗无光彩的脸颊上,飞舞着鼓励,写满着神采飞扬,将另一只手也放在了她的眼前,期待着对方的回应,大声地、愉快地说:“牵着我!”
“站起来!”
那跳脱飞扬的眉梢,眼角,唇畔统统都映进每一个人的心里。拨动着每一个人的复杂。
捂着脸庞,悲泣的女生,透过模糊不清的泪水,透出并不严密的指缝,透过空气里飘浮的微尘。
看见了,那一张真诚的脸。看见了,那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看见了,那一双伸直在眼前的手……
漫进了心里的,是不知名的物体。它们带着恐怖的速度欺近了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里,涌起某种细细密密的感染细菌,把某些深可见骨的负面情绪都病变为它们。
詹旃捂着脸颊的手,就那么缓缓慢慢,不知不觉地从那里滑落下来,垂在了跪坐在地面的腿上。
“塔塔……”骆天鹅呐呐地喊了一声,下意识地说着,“那,是詹旃啊……”
牧塔塔回过头来,笑容灿烂着用力点头,回答她:“是啊!这是詹旃啊!”那双伸直的手臂,没有半分动摇。
那双手,指尖里没有丁点颤动。它们就以着最初的姿势一直呆在空气里,等着被邀请的人回应。
被邀请的詹旃,看着她在阳光里的侧脸,散发出某种飞扬的意境。然后,她回过头,带着那种飞扬跳脱,满载着眼睛里闪耀的光芒刺得自己快要睁不开眼……
詹旃略低头,看着她的手心,那里犹带着深深浅浅的血痕。是她狠狠捏紧拳头时,指甲所刺伤的痕迹。也是她被自己伤害的证据。
她失神地望着其中一道青紫色伤口——已经破了皮,结了一个细细小小的血疤。说:“你、你……是可怜我吗?”
牧塔塔的眉头就蹙起来,敛了笑脸。如自己所想一样,眼睑里盛满了被戳破的愤怒。她大声地说……说……
“为什么要可怜!”
“我们是好朋友!”
“好!朋!友!”
一字一句着,将那双犹自摊在自己眼前的手,狠狠地扬起又压下来,回到了原本的姿势。却加重了让自己放上去的决心。
詹旃的泪都忘记了流淌,怔怔地望着她,望着那个背对阳光,将手伸向自己的女生。
“我……害了你啊……”终于承认了自己内心里的想法。抖着声音喃喃道。
牧塔塔就那么绷起脸来,眼光里都是肃然跟郑重:“你没有害我!”
詹旃就突然觉得那么愧,那么难过,那么瞧不起自己,大声地对着她大喊:“不是的!牧塔塔!我害了你呀!我真的在害你呀……呜呜……”又断断续续地哽咽着。
对面的女生蹲下来,伸手帮她擦着眼泪。詹旃呆怔着,任着她的动作,将自己脸上源源不断的泪都擦拭掉。
然后,她抱住了她。
她在她耳朵边轻轻地说道。
“詹旃,你没有害过我!”
“你只是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在努力。”
“你从来就没有害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