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你舅父,你舅父和他约到正堂见面。我们安排在城西观察的人看到他和那个严凝一齐入了城,之后却不知所踪了。到现在你舅父也没有等到他……”
刘涌吸口气,沛县还真是个不得了的地方,到处是各怀目的的耳目。
“我不知道啊……”鲁元迟疑道,突然仿似悟到一般,对吕雉说,“原来母后这么晚来找我,是怀疑我在暗中和那刘涌联络么?!”
听吕雉啧了一声,说了句:“你怎么净爱乱揣摩!”
顿了下,却还是叹了口气道:“严凝原本是你的人,如今却在那刘涌身边晃悠;刘涌来赴密约,却是和严凝一起入城;到现在那刘涌忽然不见了……你不要怪你舅父对你多心,你真的……没有和那刘涌见过面吗?”
“我根本没见过刘涌的面目,怎么和他联络?!”鲁元的声音听来有些急切兼愤怒,刘涌有点佩服鲁元的演技了,“舅父怎么想我不管,阿母你也在怀疑女儿了吗?哦,你们是怕我找来那个刘涌,坚持把良叔父的计划做下去是吧?”
吕雉语音平稳道:“未儿,在这件事情上你一定要看清楚。要论奇谋妙算,阿母也非常佩服你良叔叔,但论及行军打仗,你还是要听陈豨将军的,陈将军认为张司徒给那个刘涌的任务,是任何人也不可能做得到的,你不要存任何幻想!”
“所以就要把我牺牲掉!”鲁元的情绪似乎骤然大涨,音调稍升,“父王顾着他的王位天下,舅父顾着他们一家的身家性命,你顾着和那审食其……”
“未儿!”吕雉突然暴喝一声。
话头被打断,鲁元也不再说下去,半晌才道:“总不是最后要让我一个人去顶了所有的事情,你们是一丁点风险也不能承担!”
吕雉也似气得声音发颤,道:“这不是承不承担的问题,要看办不办得到。如果办得到,只要你开心,你要了阿母的性命去,我也愿意!可是一件办不到的事情,你父王也好,你舅父也好,我也好,谁也不会拿一族的性命去冒险!”
鲁元冷哼一声,话音里竟似带了哭腔:“阿爷当初造反跑到芒砀山的时候,不就是在用我们一整族的性命冒险吗?他那时候管过我们的死活吗?!”
又是半晌安静,吕雉才开了口,情绪显然平稳了很多:“你没有见过那刘涌就好,也千万不要主动去找他。”顿了一下,“也许是出了什么问题,那刘涌到现在还没有去见你舅父,你舅父也不好在府里留得再晚,我去送他出府,你早些睡吧!”
行了两步,又听她幽幽道:“你父王可以不管全家人的死活,任着自己性子爱做什么做什么,但是我不能不管!”顿了一下,又道,“你如果还记得那时候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怜,就千万别做和你父王一样冒险的事情,好吗?”
没听到鲁元说话,吕雉又继道:“那么你明天也动用一下你手下的眼线,查证一下那个刘涌到底去了哪里吧。你舅父已经把王陵的百五十人安排好了,战事一开,只要刘涌还在沛县,你王伯就会趁他不备,将他擒下交给彭越。所以无论刘涌愿不愿意,他都不可能再有机会去实施张司徒的计划了!”
刘涌眼睛骤地睁大。
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心里一时迷糊。
突然想起鲁元在一见面时就对他说起的“……今晚与舅父之面,不见未必铸罪,见了,却难免铸祸……”
王陵?是那个张良提过的,盛传已经背叛刘邦,从关中跑了出来,到南阳啸聚了三千来人的王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