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大人息怒,此事万万使不得。”刘盛芸与刘盛芾哥俩赶紧起身劝阻乃父。却不料刘铭传也只是呵斥,并未叫亲卫进屋。
刘振华早揣摩透巡抚大人的心思,心中暗笑面不改色,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就好像被呵斥之人并非是他。还嬉皮笑脸的说道:“伯父何必如斯激动,这大清国的王法可管不到我兰芳国之人身上。当然,如是伯父您要打算留下我这百把斤,小侄悉听尊便,任您拿去就是。”
“你呀,个混小子,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到现在还在执迷不悟,岂不知尔等已祸在眉睫。你们傍晚才攻击了马尾港,晚间竟还敢跑到宝岛来招摇,实在是胆大妄为。我实话告诉你,马尾港的事情发大了。你那艘挂着英吉利国旗的商船已经曝露。北洋水师的炮舰已经集结起航,随时都会抵达宝岛这片海域。”
刘铭传的口气表情俱是十分严厉,但他看到刘振华不惊不惧的神情,忍不住在心中暗里夸赞了一句,这小子确实是个做大事之人。
“伯父大可不必为此事烦恼,这没什么可担心的。从旅顺到宝岛,海路迢迢,等他们赶来时,我等早已离去。只是,留在宝岛医院的伤员还望伯父照拂一二,小侄当感激不尽。”刘振华正容说道。
“你这混小子,好像认定老朽不会把你怎么样。故而才会这么从容淡定吧!”刘铭传摇头苦笑,他也曾动过将刘振华拿下法办的想法,可一旦动手行事,他也脱不了干系。
如今外界无人知道在京城杀人闹事者为谁,刘铭传等也只是从对方拥有的枪械上怀疑到兰芳国人,加上昨晚马尾港发来电报中提及的悬挂英吉利国旗的商船,他这才有了七八分把握,敲定是刘振华出手做下的。
此刻虽然经刘振华亲口认下事情确系他及手下所为,却反倒让刘铭传更感为难。那攻击紫禁城,袭杀贝勒爷,击杀上千官兵,这些都是不可能饶恕的死罪。但他能抓吗?又敢抓吗?有把握抓得住吗?
马尾港溃散官兵将这帮歹徒形容得极其强悍,近两千官兵带着野炮围攻区区二百余人,反被人少的一方依仗有利地形与犀利火力坚守了一日一夜,硬是坚持到援军来到合力击溃了包围的清军。
虽然福建水师在中法一战全军覆没,名存实亡。但马尾港驻守军兵的素质如何,曾任过福建巡抚的刘铭传是心中有数。那些军兵中有不少都是淮军经验丰富的老兵,如以之与宝岛士兵一战,就算双方的人数均等,他亦不敢轻言能胜。
且不说刘振华的身手,只说其手中的武器实在是太过威猛犀利。要将其一举擒获是毫无把握,一旦任其逃逸,将会给宝岛带来无穷后患。要知道,这家伙的手下皆不是省油的灯。
刘铭传刻意的查看过军情邸报与电报内容,发现只有在昨晚的电报中才有注明,歹徒遇伏遭袭也有数十人伤亡,但清军却未曾取得那怕一具对方的尸体或其携带的先进武器。
对方宁可负伤送命也不会将战友的尸体和武器留给敌人,可见这些人执行命令的顽强与坚决。
“别嬉皮笑脸的,谈正事,趁着知晓你等到来的人还不算多,说完了话,就赶紧连夜给我滚蛋。”刘铭传行伍出身,虽也曾附庸风雅吟诗作赋,但骨子里始终仍是军人的脾性,当下将脸一板,把话题扯回。
“伯父,那我们留在宝岛的伤员……”
“怎么,信不过老朽就赶紧把人全带走。男儿大丈夫说话都吞吞吐吐的,真不知道你是如何带兵的!”
“呵呵,如此,小侄代那些伤员兄弟多谢伯父照拂。”
“行了,别瞎扯了,你答应给宝岛军兵提供的军械何时能够到位?”刘铭传问起眼下最关心的事情,桌上的邸抄与电报,就是对这些先进枪支威力的有力证明。
这下轮到刘振华苦笑着回答:“伯父,澳洲属于兰芳国人的腾飞港基地已经全面生产,按说装备宝岛数万军兵所需的枪械,只需不到半年的生产就能够达到数量要求,但眼下小侄可不敢给您送来,此事只能暂缓。”
“唔,也是,你小子刚捅了那么大个篓子。如果宝岛突然更换新装备,这些枪支万一被当事人认出,我等还要受你这小兔崽子的连累,你说,你这都干了些什么破事?刘铭传略一沉吟,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嘿嘿,这只是个意外,意外。”明知理亏,刘振华只能谄笑着陪着笑脸。
“枪支无法到位,是你方之责,宝岛官兵总不能不进行实弹演练吧,这个问题你须给老朽好生解决了。”刘铭传言语犀利,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
“这……伯父,要不这样子,让宝岛众官兵分批轮流前往澳洲训练如何?所需一切费用俱由我方一力承担。”面对刘铭传咄咄逼人,刘振华灵机一动,想出个主意。
“嗯,这倒是个解决的办法。从宝岛去澳洲海路也不远,一月时间就能打个来回。还能学习下你们练兵之经验,乃是一举两得之好事。行了,算你勉强过关。”巡抚大人点头同意,一旁的刘盛芸两兄弟也为刘振华过关感到高兴。
“贤侄,你如今的行事实在让老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