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乱的马蹄声来到商船边戛然而止,黑夜中传来一名男子的叫喊声音:“我等乃是刘铭传大人的亲兵,奉我巡抚家大人之命,有请刘振华少爷前往基隆县衙一叙。”
宝岛是刘铭传管辖之地,有什么风吹草动都难以瞒过。何况刚才运送伤员还引来不少旁人的围观。该来的始终会来,刘振华知晓躲是躲不掉的。但是不知道刘铭传大人未让其子刘盛芸等与他相熟之人前来,反派亲兵过来相请,这葫芦里又卖的是什么药呢?
“各位大哥一路奔波辛苦,还请暂歇稍等,待我换身衣裳就来。”刘振华走到船边,冲着码头的亲兵回了一嗓子。转身走向舱室。
“少爷,此去情况不明,吉凶未卜,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不去的好!”睚眦战队的正副大队长不在,几个中队长自然担负起责任来。瞿飞站在舱口谏言,希望能打消刘振华孤身犯险的决定。
“瞿飞你想太多了,刘大人光明磊落,绝非卑劣下作之人,我此去当无性命之忧。再说,我还带着猛子和静宜两个人的。”刘振华笑着回答,换好衣服出门。
“少爷,让我带一队战士跟着过去吧!”鲁岩捏紧拳头,放开大嗓门请求道。
“好了,你们负责把船守卫好就是,打起精神提高警惕,如发现什么异常允许你们先开枪还击。如果云大队长回来,可让他来找我。猛子、静宜,走了。”刘振华嘱托一句后叫上两名护卫,在几位中队长的担忧咕哝声中迈步下船。
基隆县衙后院,刘铭传坐在厅中,就着桌上的烛光翻看着手中的军情快报,刘盛芸与刘盛芾两兄弟随侍其身后。
怡郡王府男丁全灭,载滢贝勒丧命,以及当晚仪銮殿被武装份子攻击之事,早已经通过电报与邸抄告知各省大员知晓。从邸抄上见到描述歹徒手中的犀利火器。刘铭传父子的第一感觉,都认为这事十有八九是刘振华带人做下的。
毕竟,不说这连发的犀利火器如今只有兰芳国才有,那载滢贝勒与刘振华之仇,刘家父子也是知之甚详。
今日晚间,刘铭传又接到福建水师发来的电报:海峡对岸的马尾港驻军遭受到武装歹徒水陆夹击,伤亡极为惨重的消息。电报中要求各地港口对一艘悬挂英吉利国旗的商船严查堵截。
这也是刘振华大意,因救人心切,未对商船做任何伪装掩饰,就这么大刺刺的驶进港口开炮攻击清军。虽当场歼灭了不少清兵,但逃走的也不少。虽未查知具体的船名,但桅杆上悬挂的国旗却被人看在眼里。
刘铭传收到电报后,并未将消息扩散,只带着二子连夜从北市赶到基隆港,命人注意码头船只进港的情况。刘振华乘坐的商船刚进港,巡抚大人就已经得知了消息,思虑踌躇良久,才让亲兵前去请人。
“父亲大人,您说京城的事会不会是振华兄弟带人干的?”刘盛芸见老父放下了手中军情邸报,躬身奉上茶碗,趁机询问道。
“此事除了刘振华那个混小子还会有谁?谁还能够拥有哪样的杀人利器?这家伙的胆子实在太大啦!打我见到他起,就已经断定这小子是个不安份的主,果不其然啊!”刘铭传面上波澜不惊,随口回答着儿子的提问。
“父亲大人,您打算如何对付刘振华?抓他还是放他走?”刘盛芾朝刘盛芸打个眼色,向乃父求教。
“唉,为父也感为难啊!这刘振华杀害了我大清国的贝勒爷。又在京城大开杀戒。其罪滔滔,应当将其绳之以法才是正理。可他手中的虎狼之师却是不好对付,如要将其擒获,这代价绝对小不了。故此,我赶到基隆并未召集麾下军兵设下埋伏,而是派人将其请来县衙,让他给我一个交待,不让你们出面也是以免落人口实。是和是战,都凭他一言而决。”刘铭传长叹一声说道。
听了老父之言,刘家两兄弟放下了心,他们先前一直以为与刘振华会刀兵相见。就看乃父不让他们去请刘振华,更觉老父是要对其暗中下手,让他们想去通风报信都找不到机会。
刘铭传何等精明之人,两个儿子的心思他是早就了然于胸。其实,巡抚大人又何尝想战。不论双方的交情,就说士兵的战斗力与武器优劣的对比,宝岛军兵都不是对方的对手。
“大人,刘振华已到。”门口亲兵过来通禀。
“请他过来。”刘铭传站起身走向门口郑重其事的准备迎接。
“伯父有何事相招,小侄还打算明日白天前去拜会于您呢。”
“贤侄无须多礼,到屋里坐下喝口茶,咱们再慢慢说话。”刘铭传将手一伸,将刘振华迎进厅中,招来下人端上刚沏好的茶水。
“二哥和三哥也还好吧,别来无恙否?”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眼角观察着刘氏父子的表情,刘振华亦知晓今天是轻易脱不了身的。搞不好还会一拍两散,沦为敌对。
刘盛芸与刘盛芾哥俩与刘振华的感情不错,微笑着点点头,与他寒暄几句。
“不知道振华贤侄从哪来,欲去往何处?今日抵达宝岛又是为何而来?你的船上怎会有如许多伤号?且都是受的枪伤。”刘铭传也不绕圈子,说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