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到了堂内!
他们都意识到,外头发生了事变。现在抹脖子,可太不划算了!
“难道来了援兵?是谁?上谷?涿郡?”无数个念头在刘虞脑袋里打转,可现在容不得他多想。他仍然紧紧握着剑,就算来了援兵,他也不知道能否撑到援兵驱逐贼人的那一刻。
鲜于辅已经杀得浑身是血,步伐踉跄,几乎就快扛不下去了。身旁,他的弟弟正奋着长刀一次又一次地格开无数砍来的兵器。
若不是有两道大门挡着,贼兵早就冲进来了,到时,谁也逃不掉刀下鬼的下场!
“快撤!我们遭受袭击!快撤!”
无数个声音在城头响起,那些已经进城,准备大肆劫掠一番的胡汉贼兵一时愕然。什么?遭受袭击?怎么可能?
但当更多的人重复着同样的话语时,由不得他们不信。劫掠,终究还不是比不上性命重要!
终于,已经上城的贼人麻溜地滑下去,已经进城的贼人则原路返回,推挤着朝城门洞外奔去。当他们下了城,出得城门时,眼前的一幕让他们震惊得无以复加!
“走!”这声极为不甘心的命令下达以后,进攻刺史幕府的贼兵终于退了。不走也不行,因为许多的郡兵和壮士,正蜂拥朝刺史幕府赶来。
刘虞几乎虚脱,若不是魏攸扶着,他几乎要跌坐在地上。
田畴,却是结结实实地跌落了,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他自幼读书习武是不假,但却从来没有杀过人。今日事急,不得不拔出作为装饰的剑佩迎敌,此刻,他疲倦和恐惧已经侵蚀着他的身心,望着地上的尸体,怔怔出神。
好一阵,都没有人说话。哪怕城中渐渐恢复了宁静。
直到以刀拄地,喘息半晌的鲜于辅直起身来,回首问了一句:“使君,没事?”
刘虞这时才感觉到了害怕和无力,怔怔地点了点头。
“属下去看看。”说完,鲜于辅便拖着刀,踉跄着朝外走去。鲜于银跟在兄长身后,他臂上被砍了一刀,鲜血长流。
刘虞愣了一阵,终于回过神来。将宝剑提在手上,急步跟上!
城中,贼人退了个干净,胆子大的,已经开了门出来探听消息。有人见到了刘虞,不由自主地就跟在了他的身后。
城头,突然传来一阵欢呼声。
这刺激到了幽州上层们,加快脚步,直往城上窜。当他们登上城头时,展目一望,无论刘虞也好,普通百姓也罢,眼中都燃起了希望的火光!
遮蔽郊野的贼人正退潮般向西涌去,不知从哪里来的骁骑,正从东北角冲下!剽悍的骑兵一旦纵入贼潮,好像爆发的山洪一样,冲涮着一切!
城上,还无法看清骑士们英勇的身姿。只看到在他们的冲击下,贼兵一片片地淹没在怒涛之中!
“这是……”
“胡骑?”有人发出这样的疑问。
可不是么?等那支骑兵冲得近一些,眼力好的人已经察觉到了不对。这不是汉军骑兵啊!没有看到铠甲,也没有看到赤红的戎衣,映入眼中的,是皮袍,是散发,还有那反曲的弯刀!
一时间,所以人都怀疑自己看错了。胡人居然来救蓟县?是鲜卑还是乌丸?估计,乌丸的可能性大一些。毕竟,他们一直以来臣服于汉朝。不过,这回造反的,好像也是……
可是,谁有这个能力和权力,能调动塞内外的乌丸人?幽州刺史就在城上,除了他,幽州地界就只有各郡的太守最大。可无论哪一郡的太守,也绝不具备这个影响力!
正当此时,鲜于辅又发现了骑兵群中的汉家少年!一时大惑不解!胡骑来救就已经足够让人摸不着头脑了,这支骑兵居然还有不少汉人?什么时候,胡汉组成了联军?
刘虞眼前没来由地浮现了一个身影,但很快,他就摇了摇头。不可能的,不可能是他。
正当城上众人满头雾水,同时又庆幸自己大难不死时,骁勇的骑兵已经驱赶着贼人远去。鲜于辅回过神来,也不及向刘使君报备,便匆匆下得城去。不管来的骑兵是谁,不管他们能否击败贼军,蓟县,都必须重新整备!万一贼人去而复返,才不至于轻易被攻破!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余辉遍洒蓟县!
自城下,至郊野,每隔不远,便能看到形状各异的尸体。早已经等不及的乌鸦,已经从树枝上俯冲下来,吞食着人肉。
喧嚣的战场,恢复了平静。
而难以平静的,则是蓟县人的心。此刻,蓟县县城里几乎是全城出动,所有人,不论是官,是军,是民,都涌上了城头。等待着谜团的揭晓。
到底是谁,在如此危难之时,从贼兵手中,救下了蓟县?
当日渐西沉的太阳绽放出一片血红时,人们在天地相接之间,发现了一条黑线。
随着这条黑线越加的放大,蓟县军民才意识到,这就是那支驱逐贼兵的骁骑!人心,激动起来,答案,很快就要揭晓了。
随着风声中传来阵阵马嘶声,那支骑兵越来越近。城上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