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果然是妙!”刘邦这一下当真是茅塞顿开,今日在大殿之上,便有许多诸侯不服这分封之事,再听张良如此分说,连连点头道:“看来项羽此番分封,非但不能宁静天下,反要给自己召来无限祸端!张先生果然是天下智谋之士,我军有你这般深谋妙算之人,何愁不得天下?”
“张先生,不知你话中所言良将,是何许人?”吕雉在帐后,却是轻轻问了一句,张良萧何二人对视一眼,都是微露惊诧之意,吕雉这一问,正是张良话中隐而不露之事,樊哙却是呵呵笑道:“嫂子这一句问的怪,将来要是汉王领兵抵挡项羽,我自然要替汉王分忧,这燕赵代齐之地,只管交给我就是!”
“你不成!”刘邦看了一眼喝的脸上通红的樊哙道:“你只可冲锋陷阵,这等攻城略地,决胜千里之事,不是你所能,我看若是有这么一天,只怕要张先生亲自领军!”
“你离得开张先生么?”吕雉冷笑一声道:“有张先生在你身边参赞,你或许还能跟项羽对持,若是张先生自领一军,只怕你难以抵挡项羽一月,张先生,你口中所谓良将,该当是已有人选了罢,尽然如此,何不举荐给汉王,也好让他放心!”
“这个事情么……”张良沉吟片刻,笑了一笑道:“王后说的不差,不过这人选么,并非张良心中已有定数,此事还得着落在萧大人身上,不过也急不得,只要汉王稳稳当当去汉中为王,萧大人自然有良将举荐,到时候还望大王用而不疑,无论是取关中,还是得天下,此人才是大王真正可用之臣!”
“萧何,你有这等人选,何不早早告诉我?”刘邦转脸看着萧何,似乎有些埋怨,萧何不妨张良竟然将这个烫手山芋丢在自己怀里,脸上稍一慌乱,便回过神来道:“大王,张先生方才说的明白,此事不能急,只能守时待变,再说此人现下来,于大王也是无用,等将来大王出兵之际,臣自会举荐!”
“罢了,总是你们心中有数,我便放心!”刘邦因张良一席话,说的心中豁然开朗,倒也不穷追此事,呵呵一笑道:“来来来,咱们君臣共饮一杯,以待将来!”
当夜刘邦君臣几人,一番痛饮,等到张良回到自己大帐,已是天晓,一连数日无事,越霓自是在军中准备起行之物,眼见这一日,刘邦各部即将拔营南进,前往汉中南郑,萧何早已派遣先头官吏先行出发,预先晓谕各地,厘清分界,点检吏民兵马,府库钱粮,张良却是似乎有些忧愁之意!
“良哥,你这些日子闷闷不乐,是为何事?”越霓早已将形状收拾妥定,见张良微微有些叹息之意,自然是有几分诧异,张良却是起身出帐,命人备马,看着越霓道:“你随我出去走走罢!”
两人上马并辔而行,缓缓走到一处高坡之上,只闻微风之中,隐约一股甜香传来,放眼远处,各处村庄之中一团团梧桐繁花开的正盛,这也是关中早春开的最早的花朵,咸阳城更是似乎笼罩一片锦霞之中,显得十分锦绣繁盛。张良却是黯然泪下,越霓情知他必是想起当年跟赵青在咸阳城外游历之事,也有几分感伤道:“要是青姐姐能看见此景,该有多好……”
“花有枯荣,人死无生,人不如花,不可再发……”张良双目含泪,尽力向着北边眺望,似乎是想越过这其中村庄、河流,一眼看到赵青当年所居的那鹿苑离宫,那里的梧桐,比别处的更盛,如今也不知道为何人所居!
“呀!咸阳城好像失火了!”越霓正看的入神,忽的看见咸阳城中一阵浓烟滚滚而起,似乎还夹杂火光,初时还当是谁家不慎失火,哪知看了片刻,城中似乎火头四起,其中最大一处,赤红的火蛇舔上半天之高,连城中那许多梧桐锦绣繁花景致,都被卷了进去!
“不好啦、不好啦!”张良也被这眼前巨变惊的一呆,咸阳城中都是项羽麾下军士,怎能如此不小心?看这火势,已经不是城中民居起火,分明是宫中宫殿起火,还未回过神来,一个军士早已飞骑而来,张良立刻拦下,厉声道:“甚么事情如此慌张?”
“回公子话!”来人却是李立属下军兵,因他是秦人,因此刘邦特命李立部下在咸阳城中打探消息,此刻见了张良,赶忙滚下马来,面带惶恐道:“今日一早,楚霸王下令,斩杀故秦王子婴,纵兵屠戮城中,又放火焚烧宫室,属下拼死冲出城外,各部诸侯也纵兵掳掠城外各处!如今咸阳城外三十里以内,已经大乱!”
“你……你说甚么?!纵兵屠城?”张良被这消息惊得几乎从马上掉了下来,项羽原本坑杀二十万秦军,本就招致关中之民心中不忿,如今又纵兵屠戮咸阳,焚烧宫室,难道项羽竟然是想将这关中之民斩杀殆尽,变作一片白地不成?
越霓此刻也被惊的说不出话来,呆呆看着咸阳城内腾腾而起的火焰,似乎都能听见城中居民哀嚎之声,两手紧紧握住马缰,同张良两人如同石化一般,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好一个西楚霸王!!!”张良沉默良久,忽然从嗓子里逼出一句话来:“如此之人,即便有了天下,也不过世间再多一个二世皇帝,张良岂能让你如愿!!!你速去将此事禀告汉王,再向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