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李立,参见青公主殿下,东陵侯爷!”驿丞奉命离去不久,一人站在院门外高声报名。召平这才脸色一缓,向着院外笑了一声道:“原来是殿下亲卫到了,只不过李将军你这样心急,不止是急着前来护卫,还有些心事放不下罢?进来说话!”
张良听着李立名字,也是松了一口气,就见院门口一个人影进来,果然身上甲胄尽数卸去,进的门来便先向召平一礼,转头向着张良又是一礼,这才有些脸色迟疑道:“殿下可是在屋中么?”
“你就在门外行礼罢!”张良回头望了望屋内赵青,见她缓缓摇头,知道不愿这副模样见人,只得对李立苦笑一声道:“你家公主现如今有些不方便,不愿见人!”
“这个……这个末将知道!”李立就在门外跪地,向着张良道:“公主殿下遭此大难,我与内人都放心不下,昨夜哨探打听到这里有大队军兵护卫,末将想着便是公主殿下到了,因此带着内人前来,也好服侍殿下一二!”
“你还带着老婆来了?”召平脸色一变道:“你身为禁卫军将,该当知道宫中律令,从来不许军将带妻子从军,你今日这般作为,不怕陛下怪罪么?”
“启禀东陵侯爷,末将岂能不知宫中严律!”李立一脸惶恐道:“不过此事末将禀告过陛下,陛下特下旨意准许,因此不为犯禁!”众人这才心中放心,看来李立到底行事谨慎,不然就凭擅自带妻子从军一条罪,他便有杀身之祸!
“你成亲了么?那姑娘是谁家的?”张良却是知道李立跟赵青侍女南儿一往情深,原是说等他从匈奴回来,便准许他二人成亲,可赵青这些日子一直不在咸阳,难道说李立竟然娶了别家姑娘?这事情听在赵青耳中,必然要惹得她动怒!
“就……就是……南儿!”李立脸上一红,极为难为情吐出几个字来,听得张良都是一怔,回头再看赵青,见她眼中也都是诧异之意,南儿乃是鹿苑离宫侍女,不得赵青吩咐,就自行嫁人,这事情说起来,显见得没将赵青这位公主放在眼中么!
“殿下容禀!”李立见张良回头之际,脸色微微带了几分紧张,已然知道必然是赵青不喜,连忙一叩头道:“末将与南儿,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私自相配,只因殿下久不在咸阳,监国公子在咸阳时知道此事,说既然殿下有此许诺,末将也凯旋而回,此事便要作准,不许拖延,殿下不在,便听他吩咐,敕令我二人成亲!”
“监国公子此事做的倒是甚妙!”召平同张良脸上一笑,看来赵青虽不在咸阳,公子扶苏倒是替她做了不少事情,他兄妹二人本就十分融洽,况且扶苏又是监国公子之尊,国之储君,李立也不敢不从命!
“既然如此,就让南儿进来罢!”张良也知道赵青定然不怪罪此事,正好这些日子越霓照看赵青,也受了不少劳累,正好让她也歇息歇息。李立听令脸上顿时一喜,此话若是旁人说的,他或还有些迟疑,可这话乃是从张良口中说出,便等同赵青所言,当下连行礼都顾不上,转身便飞奔出去!
“东陵侯爷!”张良看着李立背影,只是一笑,转头向着召平道:“既然青妹亲卫到了,原先护卫军兵便各自回去罢,有这八百禁卫在,想必也出不了甚么事情!”召平看着张良也是一脸笑意道:“何止八百?李立不过是心急,因此多走了几步来迎,等过了函谷,张公子你就尽可放心了!”
两人这边说话,李立已然带着南儿进了院子,南儿不似李立那般,只是对众人略略行礼,便急忙扑进屋中,见赵青神情憔悴,虚弱不堪,连起身都不能,忍不住伏在赵青身上便是一阵大哭,听得张良在外面都有些不忍!
当下召平出去,重行布防,原本从吴越地方一路随来的军兵,就地返回,李立不止带了赵青属下亲卫,连同宫中车驾也一同带了来,这些车驾本是赵青随同始皇帝出巡时候所乘,形制只比皇帝车驾略小而已,里面无论陈设器物,都非那两辆普通马车能比,就是赵青越霓连同南儿三人在一辆车上,也十分宽敞,可张良仍是不肯乘车,与李立两人各骑一匹马,一路守护在赵青车驾两旁!
等到车驾进了函谷,张良这才明白召平话中意思,当先便是曾堃领着三千宫中禁卫,在函谷关以西扎营守候,从函谷一路到咸阳,沿途都是宫中禁卫骑兵守候,都是大风府诸风领军,一切都按着始皇帝出巡规制,到了夜间,赵青车驾五里之内都是灯火通明,巡哨骑兵来往不绝,大风府诸风更是轮班护卫,叫张良也是大为放心!
“陛下旨意到!”这日到了渭河北岸,早有宫中使节飞马前来,手中并无圣旨,就站在赵青车驾前面道:“陛下口谕,公主殿下前往咸阳宫,其余人等若是不肯入宫,暂请在鹿苑离宫候命!”
“良哥……”越霓听着这旨意,看来始皇帝也是故意如此,只怕是想到张良未必愿意入宫觐见,可若不随着赵青入宫,又怕兵主宗哪位神秘宗主动手,不免有些犹豫,看着张良叫了一声,自己也拿不定主意!
“青妹,我们去鹿苑离宫等着,你跟南儿进宫见你父皇便是!”张良心中琢磨片刻,上车同赵青轻轻说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