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子,你且过来说话!”刑猛虽是问清常蛇之事,却似乎并不恼怒,向着张良唤了一声道:“老夫今日虽是想给自家亲戚报仇,可凭着老夫本事,只怕不是老常对手,还请张公子不念当日山路拦截之怨,助老夫一臂之力!”张良本已被常蛇之事惊得有些发呆,此人只为寻这山谷所在,不惜将自己师兄活活折磨而死,若当真让他到了中原,又有这么多毒虫,天下还不知有多少人要惨死在常蛇手中,当下点头过来应允道:“单凭刑前辈吩咐,张良必不皱眉!”朱家也在张良身后道:“刑前辈,莫说是张兄弟,就是咱们墨家四宗主,今日也不会跟姓常的善罢甘休!”
“哈哈哈,你们相跟老常做对,须得问问这峡谷中毒虫答不答应!”常蛇见众人同仇敌忾,虽有几分慌乱,倒也不十分惧怕。脸上一笑,正要出声召唤毒虫来此团团将众人围住,就见刑猛身形一动,脸色登时大变道:“刑猛,你要作甚?!”
张良本已站在刑猛身前,见他眼光颇有几分奇异瞧着自己,心里也是有些奇怪,听见常蛇说话,刚一转头,猛地便觉一阵风声袭至,他心中不曾提备,不免顺手而发,双掌倏的一合,似乎将一件物事捧在手中,及到听见常蛇惊呼,已是看见自己将那毒鼎捧在手里,还未等撤掌,刑猛身形早动,已是点中他身上穴道,登时便僵在原地,他两人若是在当日那山峡之中,张良就算无备,也绝不会被刑猛制住,可今日本要联手对敌,谁想刑猛却突然向着自己出手?两个姑娘看的分明,都是一声娇喝,一起攻上,刑猛却是向着朱家等人喝道:“还不拦住那畜生!”
曾堃见刑猛向着张良出手,早是箭在弦上,将发未发之际,见朱家等人也是一愣,想必也是不知刑猛此意何为?娄敬却是应变极快,连忙喝道:“拦住常蛇,莫让他近张公子之身!两个丫头罢手,守在你们良哥身旁,老刑并无恶意!”曾堃登时手腕一振,一只羽箭应弦而出,箭锋离弦之际,却是正对常蛇而去!赵青越霓也是被娄敬这一声叫住,见刑猛只是向着他二人一笑,竟是不顾张良双手捧着那毒鼎,一闪身随在曾堃羽箭之后,一掌翻出拦住常蛇来路!
“啊!不要,不要出来!”常蛇此刻脸上大急,口中呼和之声都有些歇斯底里,挥着双掌,一拧头闪开曾堃哪一支羽箭,拼命向前猛冲而至,刑猛上前拦阻,啪啪两掌相交,常蛇身形一顿,刑猛竟是往后退了两步,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可见常蛇这两掌已是全力而发,只说逼退刑猛,再度上前,朱家田解早已左右分袭而至,跟着空中呜呜作响,一只铜墨斗扑面飞来,正是葛筑本事,曾堃却是游走在外,一箭一箭稳稳射出,拦住常蛇来路!
张良被刑猛制住,心中早已焦急万分,只是不明白刑猛这是何意?加之刑猛制住他之时,更以内劲催动他身上穴道,此刻内息不住激荡周身要穴,连捧着那毒鼎的双手上都有劲力不住冲击,见赵青越霓站在自己身前,连忙道:“越霓妹子,快解了我身上穴道!”越霓闻声刚要动手,娄敬却在后面喝止道:“不能动他,就让他这么站着就好!”这一下张良愈发不解,刑猛如此作为,他多少能想来几分,毕竟刑猛是兵主宗之人,身上带着三分邪气,可娄敬此刻何以似乎同刑猛如出一辙?
“青姐姐,你听这是甚么声音?”越霓被娄敬喝止,可这心中仍是十分担忧张良安危,突地觉得耳中传来一阵奇怪动静,同赵青两人都是一怔,听着似乎是有甚么虫子爬行极速一般,赵青眼光一条,已是瞧见那鼎中异虫从毒鼎中钻了出来,就鼎上稍稍停顿,忽的爬到张良虎口处,一口便咬在上面,张良手上登时吃痛,双掌巨震,那毒鼎登时应声而落,可那异虫却是紧紧咬在张良手上,赵青登时长剑一挑,向着那毒虫斩落,一个人影倏忽闪了过来,伸指一弹,力道之大,几乎让赵青长剑脱手而出,这才瞧见那人正是刑猛,一脸怒意,嘴角带着一抹血迹看着两个姑娘道:“你们想让他死么?”
“是你想让良哥死!”赵青稍一定神,长剑回翻,剑锋闪出几点寒芒来,奔着刑猛而来,口中怒喝道:“是你害了良哥!”刑猛倒是不敢硬接赵青这一剑,闪身避开,口中冷笑一声道:“害了他?等你们少顷来谢我之时再说此话罢!”回头向着张良手上一望,眼中竟是闪过一丝喜色,见赵青剑锋颤动,当下也不跟她纠缠,回身便是一掌,正对着从人群中冲出的常蛇拍去,常蛇也已看见那异虫,两眼已是变得有些赤红,脸上更是狰狞至极,口中一阵凄厉哨音吹起,顿时远处山坡上一阵五彩缤纷的烟雾腾空而起!
“青姐姐且慢动手,你看那虫子!”越霓见赵青还要上前追击刑猛,知道她乃是心系张良,一时间有些昏了头,连忙伸手将她扯住,赵青眼光一闪,瞧见那虫子时,不禁全身一震,就见那异虫紧紧咬在张良虎口之处,身上不住起伏,有如蚊虫吸血一般,只是这虫子每一起伏,身上便小了一圈,张良手上却是自虎口以上一片赤红,好似阵阵浪潮一般沿着臂膀向上缓缓而行,只是他穴道受制,难以动弹,不过多时,那异虫身子忽然一软,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两个姑娘再看,已然只剩一层外皮,原本那身上那一股赤红也缓缓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