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也差不多了,我还急着去见我二叔。”骆家笙轻轻押了口茶,放下杯子,“老李啊,今天就这么着吧。”
李政生赶忙起身,连喘气都不敢用力:“是。”
“你这些年勤勤恳恳,做得不错。没打我骆家的旗号招摇,硬是凭着自己本事,攒下这么大的家业,比一些蝇营狗苟的肖小之徒强得多了。”骆家笙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老李,我替家父问候你,祝你再多活些年,身体康健,事事顺心。”
“谢三爷,也谢骆老先生。”李政生强忍着腰疼,一个标准的九十度鞠躬弯下去。
“好了,我走了。”
“三爷慢走,我送送您。”
“嗯,麻烦了。”
李政生抢先一步,帮骆家笙推开了房门,态度恭谨。
他跟在这个三十余岁的男子身后穿过走廊,皱着眉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问:“三爷,我在骆家呆了好些年,没听说骆老先生还有兄弟啊”
“哦,我二叔是我爹的结拜兄弟。”骆家笙漫不经心的回答,“那阵子你已经走了,不知道这档子事。”
“是。”李政生应了一声,心下却是波澜起伏。
骆老先生的结拜兄弟?能和骆家的主事人称兄道弟,又让骆三爷心甘情愿的叫上一声二叔,这得是多大的来头啊。
他来燕京这些年,还未曾听闻过这等人物。
骆家笙晃晃悠悠的走在前面,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我这位二叔啊,专爱扮猪吃虎,正所谓大隐隐于市,他指不定躲到什么灯红酒绿的地方泡女人去了。我这次来燕京也得现去寻他,先且不说能不能找到,即便是找到了,愿不愿意见我还是两说。”
李政生心下一惊:“三爷,如果有用得着我帮忙的地方”
“不必不必,我在燕京找个人,倒也不难。”骆家笙摆了下手,略一沉吟后又道,“不过对我二叔还真不好说啊,你也可以帮我留意一下。他年纪并不大,今年二十有二了。”
“二十二?三爷,没搞错吧?”李政生猛地抬头,望着前面已经三十岁出头的男子背影,一脸惊愕。
开什么玩笑?比你小了整整十多岁,居然是你二叔?再者说,一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凭什么同名震四海的骆老先生八拜结交,这是在戏耍我么?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这都太不可思议了。
“嗯?”骆家笙似乎有点儿不满,“你想说什么?”
“没没什么。”李政生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我一定帮三爷多加留意。”
“呵呵,他或许会改名字,但有一点却不会变。”骆家笙言下微微一顿,轻笑着道,“你要是遇见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子,极其无赖,极其嚣张,让你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计可施,那多半就是他了。”
“三爷能告诉这位先生的名字么?”
“哦,是我疏忽了。”骆家笙一拍额头,“他姓”
话音未落,从前方影影绰绰的小树林中忽然闪现出一道高大身影,直奔两人所在的地方来了。
李政生脸色大变,生怕是自家的下人冲撞了骆家笙,急忙开口断喝:“什么人!”
说话间,那抹身影已经晃到了两人近前,细细看去,竟然是一个身材威猛强壮的黑人,头顶蓄着浅浅的一层卷发,鼻梁很高,嘴唇很厚,模样颇有些滑稽。
李政生一怔:“这是”
“这不是黑山嘛,跟我穿着开裆裤长大的兄弟。”骆家笙咧着嘴道,“十多年没见,不认识了吧?”
“啊,原来是黑子。”李政生恍然大悟,“没想到啊,又长高了。”
黑山见到他,一扯嘴角,露出一口雪白雪白的整齐牙齿,就算作打过了招呼。
骆家笙沉声问:“出什么事了?”
“三爷,有点儿事儿。”黑山的一口国语异常流利,甚至连发儿化音都不成问题。
他比骆家笙足足高出一头,这时身体微微前倾,附在后者耳边,低低的说了两句。
“哦?确定么?”
“确定。”
骆家笙一挑眉毛,扭过头来盯着李政生,模样似笑非笑。
“三三爷”李政生被他这一盯就慌了神,蓦地打了个哆嗦,言语结巴,“怎怎么了?”
“怎么了?”骆家笙冷笑,“老李啊,你李家已经被人围了,知道么?”
“啊?”李政生大惊失色,“怎么会?”
骆家笙睨了他一眼,又去看黑山,淡淡的问:“知不知道是什么人?”
“我一发现不对头就进来禀告三爷,没敢轻举妄动,现在还不清楚对方是什么来头。”
“这就有意思了,居然敢围李家的宅子”骆家笙拍了下巴掌,笑呵呵的咕哝,“这是冲着你李家来的,还是冲着我骆家笙的呢”
李政生老脸泛青,急忙解释:“三爷,这件事我是真的不知情,我敢对天发誓,我对您绝无二心,我绝没有”
“我知道,知道。”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