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长夜,无月无星。
王城之中,除了东面还在熊熊燃烧的丞相府,还有卸甲场上,就再没特别明亮的地方。
原本充当小月亮的祭钟门楼,也在爆炸后灭了光亮,现在只有满地冥灵的萤萤绿光和冉童那灯笼般的蛇眼,才能带来些许光明。
元柯隐在夜的影子里,嘴上大骂慕知秋,也不管人家能不能听得到。“我就知道是那个老不死的。”以拳砸向手心。
付敏道在想,自己有多久没见过公子如此频繁的暴露情绪了。
银光闪烁,却并不刺眼,只晃了一下,就见一个白衣身影自空中落下。“呼呼,你们说的真热闹,就每个人出来帮我一把?”流觞散开星子剑形成护盾,将众人罩在其中。
付敏道顺势望去,金环蟒且战且退,已经筋疲力竭,正在朝着他们的方向游过来,而损伤过半的觉醒冥灵,也试图冲破障碍向他们涌来。
“四国术士就这点水平,你别是个骗子吧。”元柯也紧张起来,但是嘴上却不饶人,逮到机会就要讽刺一下。
流觞愤怒不已,食指隔空点着元柯的脸,咬牙切齿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要不是为了青绫,他才不受这份气呢!定了定心神,借着他们刚才的话题,流觞没好气的问:“慕知秋是老不死的我知道,栖云泮又是什么典故?”
幺女凌音不知道流觞的来历,只听元柯说他是四国的术士,心中警戒起来,不肯开口应答。
付敏道虽好奇,却怕公子不想说,所以老老实实的在旁边当木头桩子。
元柯扬起下巴,冲幺女点了一下:“她说,公子丹的尸身葬在栖云泮。”
“公子丹是什么?”流觞更加摸不着头脑,莫非自己失忆了,怎么他们说的话自己都不明白呢。
元柯笑的不怀好意:“说了你都不明白,还在这里问来问去的。”
“所以,公子丹到底是什么?”流觞自有一股锲而不舍的精神,就要刨根问底,完全不理对方的阴阳怪气。
“这个故事可长了,估计要讲到地老天荒,你还是换个问题吧。”元柯没时间给他讲清楚来龙去脉,颇为敷衍的回复道。
流觞瞥了一眼不远处金环蟒冉童的情况,摸了摸鼻子,妥协道:“栖云泮是怎么回事?”说着又将目光投在一脸紧张不安的幺女凌音身上。
“对啊,我也想知道,栖云泮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要把慕横舟扔到那里?”元柯趁势逼问,不过他的问题跟流觞的根本没一丁点的关系。“你不觉得这个人长相变了吗?”元柯好奇的转头问流觞。
流觞摊手,撇着嘴回道:“一开始也没仔细看,怎么了,有什么不一样吗?”
元柯狐疑的上下打量着流觞,看不出这个术士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
幺女茫然的看着他们两个人斗嘴,根本插不上话,现在她的思维混乱不堪,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尽快赶到栖云泮。时间一到,就真的来不及了。
“元柯,你知道的,那边一旦启动,我们就进不去了,再不走的话,我们……”幺女拉着元柯激动的说。
流觞不等元柯回话,好奇的走上前来,拉住元柯的另一只袖子:“启动什么?为什么进不去了?进到哪里去?要用到青绫吗?”
显然,最后一句才是重点,连付敏道都听出来了。不过,此时的付敏道没心思管流觞的小心思,他的左手食指上的木制戒指闪着粉红色的光,像是晴天时候的晚霞,不过现在挨着戒指的皮肤有灼热的感觉,让他心生不安。
付敏道想把这样异常的情况告诉大家,却苦于大家都在纠结栖云泮的事情,自己不好胡乱插言,只好默默忍了下来。“也许是正常的吧。”他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但是心悸的感觉如影随形,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栖云泮那里有个阵法,是很重要的。”元柯无奈的说。一边一个的拉扯,简直要把他撕成两半,“趁我还没有生气,你们俩都给我放手!”
流觞被元柯的语气吓的松了手,然而还是不死心的凑上前去,问道:“那个阵法需要青绫吗?”
幺女表示很奇怪,疑惑的看着他,并不懂这个术士嘴里的青绫是个什么东西。
“青绫用在别的阵法里,天亮后你就知道了。在此之前,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元柯一边嘴角向上挑起,斜睨着流觞,笑说。
流觞两眼一眯,恨的牙痒痒:“好!你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就行。”
付敏道听到这样的对话,脑海里忽然想起那个自己从后面溜走的午后,正是流觞带着冉童拜访公子的那天。“他们约定了什么呢?应该就是在那天吧。为什么公子看起来,很不喜欢流觞的样子,总是处处跟他针锋相对呢?”他百思不得其解,忍着疼仔细的观察两人的互动,希望能从中看出一点门道来。毕竟,现在这种场合,不太能直接问公子前因后果。
“我当然知道,时间一到谁都不能进入栖云泮的阵法。但是,你没有给我一个非去不可的理由。况且,我觉得这里更加重要,理由我刚才已经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