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雷声初歇,闪电不止。
在一闪一灭的电光中,元柯和付敏道的神色紧张到了极点。
付敏道起身探向元柯,只敢用气声问:“公子,外面的真是慕泮吗?”
淅淅沥沥的小雨,不知何时已变成倾盆,无根之水从天一泻而下,拍打在屋檐、房顶。
“两位公子,屋外雨冷风急,如此闭门不见,当真好吗?”慕泮并未敲门,声音清脆,不急不躁。
元柯少见的一脸纠结,想开又为难的表情,让付敏道心里更加没底。
最后,还是付敏道,一咬牙,起身道:“管他呢,还能把咱们吃了不成?”说完就要去开门。他故意走的慢些,等着元柯发声,却只有静默。手放在门板上,外面的凉气透了进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头皮发麻中,他想了想,回头询问:“真开啦。”
元柯低着头对他挥挥手,让他自己做主。
慕天殿客房的门做工考究,开关并无声响。付敏道心下一横,推开房门。
但见外面宛如黑夜,唯有远处频频闪烁的电光照亮着荒山,瓢泼大雨不要命的向下砸,却被狂风吹到打横。屋内窗扇被吹的关关合合,响声让人心烦。
慕泮站在廊檐下,一身白衣翩然,雨落在周身化成雾气,白的有些耀眼,简直能和提灯的亮度媲美。她双手捧着两把油伞,显然是给他和公子准备的。
“我还以为你们出什么意外了呢。”慕泮眼中带笑,将油伞递过来。
付敏道不好不接,只得将两把伞拿在手上,边问:“这个天气,掌门还叫我们过去?”
慕泮微微低头,笑说:“来了朋友,掌门要引荐给元公子。”说着向屋内一瞟,高喊道,“你终于赢了一局,明日早饭给你加个野味。”
付敏道回头:“公子?”
“咳咳,”元柯向他走来,“不过是她来找我时,开门时第一个看到谁,这样无聊的打赌罢了。”看到付敏道咬牙切齿的神色,“平日对着那个老不死,无聊的很。这样多好,明日你我的早饭都改善许多,双赢啊。”
“公子拿好。”付敏道将伞向元柯怀里一推,大着胆子,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元柯望着手中的油伞,愣了一下,继而走近他,在耳边低语:“小道,你要造反啊。”
付敏道颇有些蹬鼻子上脸的意思,哼哼着说:“造反的话,也不知道现在还来得急不。”说完撇着嘴,撑起伞,跟在慕泮身后走到大雨之中。
元柯嘴角一提,笑着打开伞,也跟了过去。
雨声太大,三人各自想着事情,都没有交流。
只是,元柯和付敏道打着两把姑娘用的嵌花油伞,而慕泮则滴雨不沾的负手前行,这画面看着着实有些违和。
慕天殿之内,皆是青石板铺路,除了在雨中滑一点,到不影响他们走路的速度。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慕天殿的前院。
他们进入大门的时候,刚好听见女人如唱歌般,在和慕知秋对峙:“今日我们一定要带他走。”
声如天籁,但是语气不善,分明一副要债的嘴脸。
前院的雨仿佛比别处更大,却是悄无声息,一点声音也没有。付敏道一时觉得神奇,在看到说话的女人后,又觉得这点神奇根本算不上什么。
来者一行三人,打头的那个站在微笑撑伞的白衣慕知秋面前,后面左右分别站着一个和她差不多模样的女人。要说那女人的样貌,眼睛大大的,居然没有眼睑,只有一层略带白色的透明薄膜,时不时的左右开合。她们的皮肤白的几乎透明,但是看不到皮肤下的血管。墨绿的头发散在雨中,仿佛是水草在河水中荡漾。
慕知秋显然和她们打过多次交到,态度上不是生疏客气的套路:“可以,你们去万安寺寻他便是了。随便处置。”
付敏道心细如发,见慕知秋提到万安寺,再结合之前他们的几次谈话,很快想到说的应该是慕天门的大师兄慕横舟。
“你答应会亲手将他交给我们的。”那女人的声音实在太过好听了,说出的每一个字好像都带着音节,如同唱词一般,引得付敏道有片刻的失神。
慕知秋把伞放在肩上,懒洋洋的说:“他在万安寺。这车轱辘话,怎么还转不出去了呢?”
“你失信!”那女人猛从腰间抽出一把白森森的鱼骨刀,说话间就将刀尖伸到了慕知秋的喉头。也就是那女人和慕知秋差着一头加一个肩膀的高度,不然这刀现在在哪儿还真不好说。
慕知秋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一派掌门,不慌不忙的用另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夹住刀刃,但是也没有移开,只说:“我说,凌音。这么多年了,怎么脾气还是如此火爆,动不动就掏刀的?”
凌音咬着嘴唇,大滴大滴的泪珠从眼角滑落,行至腮边已经化成白色的珍珠,而后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一旁的付敏道这才知道,原来这三个是异人,顿时重整精神,仔细观摩。
“他要跟我回去的!”激动之下,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