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逆流方成河,倘若历史呢?
有道是古道西风瘦马,寻秦人在天涯。
昆明府西郊,有一片乱石岗,参差不齐的巨石,错落足有几亩的地面。如此寒冷的季节,几亩的地面,犹如偌大的病床一般。
石堆中央,躺着个衣衫整齐的少年,约莫二十出头的年岁,也不知如何昏睡过去的,只一阵风起,全身一哆嗦,微微睁开了眼。一霎之间,如同电击一般,猛然坐起。
少年摸了摸额头,眼睛陡然惊奇,居然是清朝典型的月牙头型。
王瑜可是湖北省的文科状元,不是正坐大巴去北大历史系报道的吗?怎么会突然在这了?费尽了脑子,只记得当时大巴刚进入河北省时,天气陡然生变,转瞬便黑压压的一片。大巴司机只得打开双闪灯,停靠在高速临时停车带上,接着便是一阵巨响,巨大的冲击力,令自己额头狠狠撞在前排。
在穿越小说泛滥的二十一世纪,王瑜反倒有些开心了。
两百六十余年的清王朝,可谓是中国历史上争议最大的时代。康乾盛世媲美汉唐,可盛世之后,便急转直下,乃至一八四零年,被外国列强轰开国门。各种不平等条约,各种欺辱和践踏,让亿万同胞踏上一条血泪满襟的复兴之路。
每每看到此处,王瑜总是痛心疾首,中华民族自秦汉起,虽不断争强改朝,却一直领先在世界之巅上。临落满清后,雄狮已无利爪,猛虎也丧利牙,如同乳猪一般任由宰割。
“中华百年屈辱,定当竭力改写!”王瑜咬牙道。
日头偏西,经过一番打听,了解此时乃是康熙十二年十一月,到底是省文科状元,心中稍作揣摩,心中大喜。史书记载,长达八年的三藩之乱,便由此起。更令王瑜高兴的,自己便在昆明。
朱以洪。
这样的一个身份,应该是最为合适了。
守卫森严的平西王府,想了几个时辰都没点办法,挨到四更天,已然不等再等了。只得冒失叫门,幸好方献德是个民智之人,才得以入府与千年老狐狸争锋。
朱以洪双手撑在地上,额头汗水不断渗出,没想到吴三桂如此难缠,有些低估了。
“既然全力效命王爷,知而不达便是不忠。”朱以洪道。
正当此时,方献德送客归来,同侧多了个儒服老头,吴三桂道,”无义,将他们带来军机室,商议如何进军。“
吴三桂说罢,转身走到桌几前,伸手摸向桌几背面,朱以洪瞧得桌几下居然有一块凸起的转钮,只听得吱呀一声,桌几后的墙壁,便旋转而开。
吴三桂背手走进密道之中,方献德紧随其后,朱以洪不得不站起身子,也跟了上去。密道透着石屋里的光亮,倒也看的清楚,走了约有十来米,便豁然开朗。
密室内摆满了刀枪斧钺,右侧立着一副重甲,未擦拭干净的血迹,透着暗红色。正中央便是一个石台,上面铺着云南省的羊皮地图,石台后的墙壁上,挂着大明的地图。
不到片刻,儒服老头领着七八个武将进入密室,其中一个中年男人,相貌与方献德颇有几分相似,估摸是吴三桂手下大将方献廷了。
“诸位都来了。”吴三桂立在石台前,瞧着众人道,“老朽本是大明总兵,奈何天下之变,乾坤位移,不得不暂屈于胡虏,本想苟且了此一生,念及诸位声名,实不忍尔等背负遗臭百世的恶名,不得不竭尽余力,恢复我汉室河山。”
“末将定披肝沥胆,肝脑涂地!”诸将应道。
“此乃钟无义先生,饱读史书兵法,无所不通。”吴三桂指着儒服老头,然后又指向诸将道,“这些也都是追随我数十年的将领,征战南北,攻无不克,大业岂能不成?”
“王爷!”钟无义道,“兵器粮马皆已备齐,只待一声令下,以雷霆之势,必在三日内占据云南全省。届时挥军北上,征战两湖之地,盖春暖之时,东战江西与靖南王会师一处,天下便已得半壁。”
“嗯。”吴三桂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此战略可有疏漏?”
“百密一疏,功亏一篑!”朱以洪应道。
对于清初的三藩之乱,吴三桂正是这样的战略方针,导致最后的失败。
“哦?”钟无义轻蔑的瞧着朱以洪道,“我倒是想听听你有什么高见?”
“先生。”朱以洪拱手道,“进军路线并无大碍,攻占两湖也可,入川占关中也可,只是时机不对。欲成大事,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如今三者皆无,起兵岂有胜算?”
“黄口小儿,欺辱老夫!”钟无义愤怒不已,自己虽说谈不上运筹帷幄,可向来也是算无遗策,如此小儿怎敢大言不惭。
“天下大定,四海威福,百姓休养生息,怎堪受战乱之苦?此乃天时不合。”朱以洪顿了顿继续道,“云南地处高原,道路艰险,钱粮远不如江浙之地,更不如京畿之所,以一省之力抗全国,此乃地利不合。最为紧要的,便是四海之心不得一统,反清势力各自为营,无法团结一心。耿精忠与尚之信未必会死心跟随王爷,更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