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听到霉菌两个字就头皮发麻,林微微急忙截住他要说的话,举起红酒,仰头灌了一大口下去。
“好吧。”望见她的神色,赛蒙心里挺委屈。是她自己说啥都吃,随便点,真随便点了,就……唉,女人的话果然不能都信,当真你就完了。
两人各自沉默,一顿价值不菲的晚餐就这样搞砸了,情调没吃出来,倒是吃出一身冷汗。干坐了一会儿,林微微有些沉不住气,不由偷偷抬眼,朝对面望去。只见赛蒙喝着酒,不知在想什么。
其实,他也没做错什么,好心让她开眼界,谁知她这坨烂泥扶不上墙,接受不了这种极具创意的新概念。
为了让气氛不太沉闷,她找了个话题,打破尴尬,“你怎么发现这个饭店的?”
“是家人介绍的。”他停顿了下,补充,“家里有人在这工作。”
怪不得他这么熟悉,原来是有熟人认识。她凑过头,小声地问了一句,“那你来吃饭能打折吗?”
“不能。不过你不用担心,这顿饭我买单。”
听他说得那么直白,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忙道,“其实味道不错,尤其是那送的开胃菜,很好吃。”
“这也算是这里的特色。”听她这么说,赛蒙眼里有了一丝笑意,问,“想不想再来一份?”
她眼睛一亮,猛点头,“可以吗?”
“我去问问。”赛蒙起身,向吧台走去。不知他说了些什么,几道好奇的目光纷纷向这边投来,林微微撑着下巴,微笑着伸手挥了挥,算是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赛蒙回来后没多久,就有人把开胃菜送过来。
“你人缘不错啊。”她感叹。
“还好。”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喝酒,赛蒙和弗里茨一样,都是千杯不醉的主。林微微不行,连续喝了三杯下去,脸红心跳头也晕。醉是没醉,就是话有点多,想啥说啥,不像之前还要装个矜持。
谈天说地,一顿饭吃到9点,气氛还挺融洽。见时间不早了,第二天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于是赛蒙便去买了单。两人都喝了酒,车子是没法开了,只能步行回家。
德国的公务员是个传说,因为他们廉正严明,恪守纪律,有时候甚至古板得不近人情。林微微的朋友圈子里也就他一个是警察,赛蒙穿上制服特严谨,脱下制服特闷骚。执行公务的时候不敢招惹他,脱了制服嘛,那种调戏他、欺负他的邪恶念头油然而生。
望着他,她心中好奇一堆,忍不住那颗八卦的心,便问,“你为什么会选择警察这职业?”
“除暴安良,为民服务。”
闻言,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赛蒙,其实你来自于中国吧。”
“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们大天朝警察的口号啊。”
赛蒙跟着笑,道,“小时候有个英雄梦,觉得配枪特别神气。而且,我母亲是警察,大部分是受到她的影响,其实在上警校之前,我学的是营养管理学。”
“啊,原来是这样。那当警察好玩吗?”
“每天遇见社会不同层次的人,挺有意思的。”
“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我只是普通警察,如果是seK那就有点危险。”
“seK?”
“武装特警(spezialeinsatzkommando)。”
管他是什么警,总之配枪穿制服的都很牛逼,林微微问,“听说警察都喜欢找护士和空姐,是不是真的?”
“为什么?”
“因为都要翻三班。”方便出轨?!
“哪有,”他笑着摇头,“道听途说。”
“赛蒙,你有女朋友吗?”
“有,不过刚吹了。所以又恢复单身。”
“有心仪的女孩子么?”正想说,没有的话,我给你介绍,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话还没出口,就见他在那里点头,道,“有一个挺感兴趣的。”
“谁?李健健吗?”
“不是。”赛蒙停顿了下,然后转头看他,直白地问,“你看我俩有机会发展吗?”
林微微喝多了,没听清楚,“谁?”
“你和我。”赛蒙对微微有些好感、有些好奇,觉得她和他想象中的亚洲女孩子不太一样,所以萌发了这念头。
“啊?”这下换她惊愕了,道,“我有男朋友了。”
“我知道。”
“那你还问?”
“试过才知道结局。”
林微微抱歉地看向他,婉转却又坚定地拒绝,“估计不行。虽然你很好,但我还是喜欢弗里茨多一点。”
“很遗憾。”赛蒙耸了下肩膀,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但一闪而过,很快就不见了。
“我们……还是做朋友吧。”朋友一辈子都靠得住。
赛蒙嗯了声,两人便从这话题上转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