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娘这才回过神,却道,“二皇子怎么能允许此事发生?”槿娘想说的是,二皇子在朝中已是颇有些势力,虽前些日子被打压,却没有伤及根本,而五皇子初来乍到,就算有皇上护着,又怎么斗的过他?
徐陵的眼里却透过一丝的赞赏,“没错,连你这个不了解情况的人都想到了,皇上又怎么会想不到,所以这事儿若成了,不过是把五殿下放到风口浪尖上,对他没有半点好处!”
“所以……这、这是假消息?”说了半天是个假的,槿娘哭笑不得。
谁知徐陵却是正了脸色,“这事儿是假的,不过透出来的消息可不简单!”
虽然是假的,但皇上显然是对二皇子不满意的!
二皇子这几年也太过招摇了。不止是上窜下跳的将朝中官员的心都搅乱了,连着白正圃这样的重臣都几乎沉不住气,偏又娶了国公爷黎家的女儿为妻,更是将大顺朝一半的军队把在了手里。
皇上就算有心成全,但他仍在壮年,又怎么会允许此事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发生?所以,他要打压。
其次透露出来的,就是皇上极有可能真的有意要过继一个皇子给皇后,若真是如此,二皇子对于那个位子便基本上没了可能。
宫中适龄的皇子除了五皇子。还有大皇子,四皇子的生母惠妃还在,但惠妃比淑妃又安静了许多。皇上意思不明。便极有可能造成轩然大波,恐怕明天朝臣们就得有人上书立太子一事了!
经过徐陵的一番解释,槿娘却是想到了更多,“此时,最好就是明哲保身。我父亲眼看就要离京,倒是可以躲过这场风头,倒是侯爷……”
立储一事,自古就是生死之事,历史上几乎每朝每代都会有人卷入这样的朝廷争斗之中,有人因此而飞黄腾达、平步青云。也有人因此死于非命,甚至满门抄斩。
但这归根究底也只能算是皇家的家务事,徐家本是侯府。无需借此机会来上位,而徐承宗又难得的坐了闲职,就更不愿意参与到权力的中心,招来祸事,可偏就让皇上看上了他这份清淡的心思。常召去说话。
徐承宗今日被宣进宫,这会子才回来。又带来这样一个震惊的消息,恐怕不是好事!
徐陵也有几分忐忑,“今日宣进宫的人不止父亲一个,这事儿也是当众说出来的,若是不然,父亲怎么敢告诉我和大哥!”
两人沉默了一阵子,各自想着心事上了各自的床。
徐陵再没有心情去问今天的炕暖不暖,槿娘也不好说在桂氏那里的事儿。
直到熄了灯,看着窗外泛着白光的厚厚的雪,槿娘才开了口,“你跟你大哥喝酒,三弟怎么没有去?”
徐隃是徐府唯一的嫡子,就从碧波亭的事儿就能看得出,徐陵还是很疼爱这个弟弟,但不管是认亲那一日也好,今天也罢,都没有看到徐隃对这个二哥应有的尊重。
徐陵躺在床上,半晌没有说话,就在槿娘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他才叹息了一声,“他去了荣国公府上,还没回来!”
荣国公府上?槿娘心里一惊,直觉要出事,白天七娘都说起荣国公世子打死人的事儿,自己要不要告诉徐陵?
不管怎么样,这事儿那个古董店的老板能对郑家的人说,对别人也未必隐瞒,她今日不说,恐怕明天也就揭出来了,此时却是她跟徐陵建立良好沟通的时候。
至于六娘,恐怕现在白家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她也未必不知道。
最重要的是,荣国公世子不是什么好人,若是徐隃沾上了他,恐怕徐陵甚至徐府都会被拖下水。
槿娘便咳嗽一声,压低了声音,“我今儿回门,听七姐姐说,荣国公世子在花船上打死了人,如今荣国公夫人正到处凑银子……”
话音未落,徐陵已经翻身下床,“快点了灯,我要去见父亲!”
槿娘心下一愣,却也同样起了床,点起了油灯,如豆的灯光将房里照亮,槿娘看到了徐陵俊朗的脸上带了几分愧疚。
“这事儿你能告诉我是信我,可这事儿太过蹊跷,恐怕不是表面上这样简单,与今日的事说不得会有所牵连,我不能不告诉父亲!”
今日的事?难道是指皇上要将五皇子过继到皇后名下的事儿?槿娘心里一个激灵,只觉得不好,却沉静的颔首,“我明白,这事儿说不得明天就被人揭出来了,倒也无妨!”
可终究还是从她嘴里说出去的,六娘若日后埋怨起来,会不会怪她搅了自己的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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