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在他眼里实力代表一切,弱者没有一切权力,虽他每日需擦拭七尊金像,张杨会替他监督,若有人敢偷懒,张杨的铁拳不会留情。新入的弟子免不了挨他的铁拳,不过一次过后就没人敢再犯。
最残忍的一次,一名三品弟子吃了张杨一拳,身子急速向后飞去,撞断一根钢竹即刻昏厥,好在陈珂救助及时,那名弟子捡回一条命,在床上躺了个把月才能下地,从此不敢偷懒。
柴房门口随意丢着一把斧头,已有些生锈,陆离过去捡起握在手中,比小单刀轻了不少,约莫三斤左右。
一斧一天,直到天黑才劈完一半柴火,整整齐齐地堆在门口。
没有人过来看过一眼,也没有人在乎他的饥饱冷暖。
走进柴房,轻轻带上门,往墙上一靠,便闭眼休息。虽说肚子空空如也,但劈了一天的柴实在有些疲倦,没一会便做起了梦。
梦中他的脸上涂满泥巴,不敢置信地望着门上牌匾,“陆宅”两字触目惊心。迈进门,一切都是熟悉模样,栽着的树,铺着的路,廊是熟悉的廊,柱是想念的柱。寻路找去,父母正坐在桌边用餐,见他推门而入,惊喜之色溢于言表。父亲放下竹筷起身扬手,忽然想到什么,面色紧张,五官扭曲在一起,嘴巴一张一合,他听不清父亲在说什么,只见到他的手前后摇摆,以为父亲在招呼他一起用餐,便往前迈了几步。
陆鹰扬脸上恐惧更甚,眼睛几乎要掉出眼眶,嘴唇张合更迅速猛烈。
陆离却不明所以,欲伸手拨开缂帘,直到陆鹰扬将碗摔在他面前,他才看清父亲眼中的慈爱与恐惧。
那是黄泉梦,若是他再往前迈一步,便去阴间与父母团聚了。可他不能,还有太多未完成的心愿,还有一个要保护的人。
他收回手,默默站在帘外望着父母,一直一直。
醒来天已亮,门缝下边透着金光。
他站起身子,整夜弓着腰倚墙而睡使得腰有些酸痛,起身推开门,门口放了一只盛满饭的碗,香味入鼻,饥肠翻滚,他就地坐下捧起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忽得想起昨夜的梦,泪流满面。
卫清道长坐在暗处吃着荸荠,与冸咏晨说道:“你觉得这孩子能坚持多久?”
冸咏晨不假思索道:“最多三天。”
卫清道长白了他一眼,道:“我打赌至少一个月!虽然我希望他能今天就到我那去,但是太自私总不太好。”
冸咏晨回了他一个白眼,“就你嘴巴厉害。哎,荸荠给我留点,别吃完了!”说罢伸手欲抢,被卫清道长一把打掉,“要吃自己去偷,别老抢我的。”
冸咏晨这就不干了,瞪圆了眼加重语气道:“什么你的,这分明是我偷来的!叫你去的时候你还说什么好歹是个掌门不能干这种苟且之事,唆使我去偷的时候你怎么这么使劲啊?”
终于将所有柴火劈完,如城墙一般堆砌在柴房门旁。
大碗饭准时摆放在门口,吃过饭陆离便入神修气。孤身一人更方便修气,一入便是一整天。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在月下修外招,没有刀,便用斧代替。
皎月凉如水,浇在地上被树影遮了大半。人与影共舞,互成一副凄凉美画。
如此七日之后。
天义峰伙房柴火用尽,钱荀受了些屈辱,骂骂咧咧地到柴房寻些可烧柴火,却见陆离端坐土上修气入神,想起方才所受憋屈,忽的发现发泄愤怒的好去处。
行了几步,一脚踹在陆离面部凶狠骂道:“掌门不是让你滚了吗,你怎么又回来了?不知道我要用柴火啊,还挡着我的路!”
莫名其妙挨了一脚,陆离迅猛起身双拳紧握,鼻嘴吞吐着恶气。
“哟,”钱荀一声冷笑,“怎么着,想打架,信不信我弄死你!”撩袖摆出一副动手架势。
陆离并不动手,只是凶狠瞪着他,却引来他的不满,被他反手抽了一巴掌。
“瞪什么瞪,信不信我把你眼珠挖出来踩扁!”
陆离右脸已肿,仍不动手。范子旭曾教导,习武是为了救人,不可轻易动手。他的妥协却助长了钱荀嚣张的气焰,接连两巴掌扇得他头晕眼花。
忍无可忍便不再忍,他一脚踹在钱荀裆部,钱荀当即捂裆倒地。
在伙房等候柴火的穆戎迟迟不见钱荀归来,暗骂了一声混蛋寻到柴房,见陆离怒目圆瞪而钱荀倒地挣扎,当即一声怒喝,“臭小子找死!”拔剑便上。
忽然一身道袍从天而降挡在他身前,声音慈祥宽厚。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