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清道长来访,天义峰自然不敢懈怠。虽陈珂对卫清道长有些意见,但明面上装得和和气气,毕竟论实力还是卫清道长胜一筹。有道是“逍遥散尽,匹夫不当”,指的就是卫清道长。
无虚宝殿,陈珂坐上位,张杨立于右侧。卫清道长坐客位,冸咏晨立于左侧。
两位掌门相视一笑,心中明了。
穆戎低着头端来两盏茶放于两位掌门手边的茶几上迅速退了下去。方才他要出手杀陆离,被卫清道长一拳闷在眼窝,顿时紫了右眼,觉得以熊猫眼示人会失了掌门面子而落得悲惨下场,便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卫清道长也不计较,端起茶盏轻轻吹气呡下一口,不禁赞叹道:“好茶好茶!”
陈珂略感惊奇,问道:“听闻师兄涉猎广泛却从不踏足茶水这片,不知如何辨得此乃西湖龙井茶?”
卫清道长转头笑问道:“哦?这原来是西湖龙井吗?”
陈珂微微皱眉:“师兄不知?”
卫清道长摇摇头。
陈珂看不穿他这城府,只觉得眼前看似豪放不羁如云般逍遥的道人胸内有额外府第,便多看了几眼。良久,才问道:“既然师兄不知此乃西湖龙井,为何赞叹好茶?”
卫清道长微微一笑:“能解渴便是好茶。世间好茶如此之多,老夫要一一背下来吗?”
冷不丁被摆了一道,陈珂瞠目,却不敢有所表现。若是换做其他两位分门掌门,他早就下令轰走了,毕竟身负天象修为,旁人也不敢放肆。
陈珂是玄武门人尽皆知的臭脾气,就算五天象之一的武当山掌门陈鸿道来了也不卖面子,言语不和便下逐客令。唯独在托心道长和卫清道长面前他是不敢撒野的。托心道长毕竟是玄武门掌门,权威压在头顶,不得不服。至于卫清道长,虽看他时常一副笑面,但若是惹怒了他可不是闹着玩的,况且他手中的浊清宝剑可以排到十二名 器第三,有碾压他的绝对实力。
陈珂呵呵一笑,放下“茶”的话题,转而说道:“不知师兄到此有何贵干?”
卫清道长倒不急着回答,顾自品着茶,一口一个“哇”,尽显孩童模样。待茶盏见了底,才将茶盏放回,慢慢悠悠地说道:“我是来接我徒儿回黄忠峰的。”
陈珂道长明知故问道:“你的徒儿怎么会在我天义峰?”
卫清道长望向陆离,朝他招手道:“折柳,过来。”
陆离偷偷窥了陈珂一眼,不敢有所行动,倒是急了一旁的冸咏晨,迈着大步将他拉至卫清道长面前。
陆离低着头,轻轻叫了声“师父”。
卫清道长哈哈大笑,道:“师弟听见没,他叫我呢!”
陈珂陪着卫清道长笑,却盯着陆离目露凶光声音低且厉:“折柳,你这声师父是叫谁?”
“我...”
卫清道长抢道:“怎么,师弟对我徒儿有些兴趣?”
陈珂忙摆手道:“不敢不敢,师兄的爱徒我怎么敢有所想法。”一边瞥着那把只露剑柄在外的浊清剑。虽未出鞘,却隐约可见王者之气蒸腾而上。好一把利器!
卫清道长大笑三声,“哈哈哈,知道就好,师弟,老夫还有事在身,就先告辞了!”声逐渐升,气逐渐狠。好一个“告辞了”,震得陈珂几乎站不起身,缓了缓,陈珂才起身作揖道:“师兄慢走!”目送卫清道长走出大门,才敢狠狠骂了句“老不死的东西”。
出了无虚宝殿,卫清道长与冸咏晨便要往绳索上走,陆离本事不高,畏畏缩缩不敢再前,倒是惹得两人哈哈大笑。
卫清道长问冸咏晨:“你来?”
冸咏晨笑着摇头:“你输了你来。”
卫清道长抱起陆离纵身一跃,芒鞋踏上麻绳,如蜻蜓点水般轻盈,倒是吓惨了陆离,紧抓着卫清道长的胳膊不敢松手,双目紧闭,脑袋贴着卫清道长胸膛,耳旁风声呼啸而过。
冸咏晨在他身后喊道:“师父,你输了,不要忘记我的荸荠!”
卫清道长哈哈大笑,飘纵的胡须喝了风冲进口内。他仰起头对着苍天怒吼:“风太大我听不到。”
转瞬便到了黄忠峰,与天义峰相似布局。
黄忠峰弟子虽有二百五十之众,练武场与天义峰相比却大不到哪去,最外圈同样围着钢竹。
当下 午时刚过,练武场只寥寥几人,陆离虽只是远远地望着,仍能看出那几人修为之高,人影如梭,手中宝剑亮光闪烁,却又平静如水。动欲静,静似动,以动制静,以静克动,看得他眼花缭乱,赞叹不已。
卫清道长站在一旁,看着他惊叹的样子十分满足,洋洋得意道:“怎么样,我门下弟子不比天义峰的差吧!”
他用力点了点头,继续赞叹。“哇,好厉害啊。”
冸咏晨站在一侧却有些不屑,略带鄙夷地看了卫清道长一眼说道:“师父,你要是如陈掌门那样对弟子严厉一些,我们黄忠峰就不会年年出四十九了!”
陆离不解,转头问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