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宫的花园之中,深幽的烛火、凋零的花朵,被风一吹,悠悠荡荡,尤其是三更半夜之中,更加显得诡异渗人。刘辨打了个寒噤,颤声问:“母后,为何半夜邀朕到此?”
花园的石凳上,一名姿态万千的妇人坐在那,年纪三十出头,但保养得很好,整个人焕发着成熟女性的魅力。她便是当今皇帝刘辨之母,何太后。
何太后自顾自地将一朵花的花瓣一片片地摘了下来,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示,但眼神中却有一股掩盖不住的杀气。
刘辨的心一寒,胆怯地退了一步。他深知母亲的为人,杀伐果断,蛇蝎心肠,刘协之母王美人就是因为得灵帝的宠幸,何太后毫不犹豫地就把他毒杀了。
“为什么邀你来?哼,皇上当了皇帝不过数月时光,却醉心于花丛,将国家大事统统都塞给了姓秦的那个狗官,任用奸臣,你可对得起祖宗传下来的几百年基业吗?”何太后脸上露出了极其怨恨之色,似千年万年也解不开的结,与她的美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刘辨脸露惶恐之色,叩首道:“母后错怪儿臣矣,秦太仆忠义两全,熟知政事、军事,儿臣向来放心。再说儿臣初驾万乘之位,尚不能统御权臣,倒不如日后再接过大权。”
何太后哼了一声,说道:“忠义两全?且不说自古奸臣如忠臣,王莽尚未篡位之时,礼贤下士、事必躬亲,不也是一副为人臣子的忠良相吗?可是却夺了大汉天下十六年之久。”
“秦骁乃忠良之才,王莽岂能与其相提并论?”
刘辨禁不住硬着头皮顶了一句。
何太后怒气渐增,喝道:“跪下!”
这一声呵斥如雷贯耳,刘辨虽居万乘之位,名义上的国家元首,但生性懦弱,长于妇人之手,多年屈服于母后的雌威之下,下意识地跪了下来。
“先帝在世时宠臣十常侍,呼张让为阿父、赵忠为母,十常侍乱其政而天下群雄蜂起,张让更是将你掳出宫外,险些丧命,种种前车之鉴,皇帝尚不知悔改!”何太后气得胸口起伏不定。
何太后嘴上这么说,心中实也懊悔自责,何进尚在人世时便要诛尽阉党宦官,可惜自己听信张让的谗言,反而使兄长死于非命,大权旁落,又招来了一群虎狼之臣进京。
“孩儿……”
刘辨无言以对,忍气吞声道:“儿臣已听从母后的建议,封秦骁为相国,可——母后既然如此厌恶他、惧怕他,就应该削了他的官位才是,为何反赐爵?孩儿实不明白。”
何太后冷笑道:“你当然不会明白。秦骁掌握军事大权,威名日重,若是公然削职,姓秦的必尽提虎狼之师造反,你名为皇帝,可听你旨意者能有几人?若他妄动起来,你这皇帝第二天便丢了脑袋。我以礼恭之,以爵掩之,以虚实之。他封为相国,不日将入宫进行表彰,待他入宫拜揭时,我伏下刺客,将其杀害,大汉王朝的眼中钉肉中刺,便能轻易间拔掉,不费吹灰之力。”
刘辨只听得浑身发颤,不甘心道:“母后之计,实无遗漏。可秦骁殒命,余孽尚在,何以除之?杀其一人,又怎么能解决全部之患?”
何太后摆了摆手,不耐烦地道:“这你就不必理会了,孩儿切记不可声张和走漏半点风声,秦骁当世大枭雄,为人多善变、极其机警,倘若秘密泄露,一切都完了。”
刘辨失魂落魄的点了点头,犹如行尸走肉般出了母后的寝宫,仰天长叹,脸上两行泪水,心中叹息:“朕终明白高祖何事而杀韩、良了。秦太仆,不——是秦相国,朕实对不住您,卿不死孤难安,您是功臣,但若是不死,朕难安,母后难安,天下亦难安。”
刘辨兀自回宫之后,何太后的寝宫又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那高大的身影犹如鬼魅,嗖的一声,在墙上轻轻一点,没有半点声响,只留下一个浅浅的脚印,人已越墙而过,沿途巡逻的禁卫军、宫女、太监竟无一人察觉。
(本章未完,请翻页)这人一身披肩铠甲,见何太后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昂然入内,下拜道:“微臣叩见皇后。”
何太后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浅笑:“奉先,具体事务可办好了?”
那人抬起头来,赫然便是吕布,只见他满脸决然之色,低声道:“办好了!只需秦骁一脚踏进宫门,此子便是有通天彻地之能,也决逃不掉,奉先亲自下擒他,谅有三头六臂,左右也是一个死字。”
何太后起身扶他起来,阴测测道:“有奉先在,大事可济也,如事成,君当为将军。”
吕布满脸喜色,他近日之中深自痛恨秦骁之屈辱,一直想着报复,没成想何太后自己找上来,送上报仇雪恨的机会和平步青云的仕途,不论于公于私,都需斩杀秦骁。
……
秦骁被封为相国,权倾朝野,连号称四世三公的袁氏一族都来道喜,足见盛情。
府中张灯结彩,秦骁处理了一些事情,诸如练兵等事,开办了一个讲武堂,招募有志报国的年轻人,培养一些具有实际能力的人才,对于中下层骨干注入了新鲜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