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骁用那一杆自己亲自设计的巨大杠杆将囚车吊了起来,袁尚武身在半空,吓得屁滚尿流,脚下则是成千上万如蚂蚁般围观的劳役,不禁又羞又气,大骂道:“姓秦的,你有种的便放我下来!”
“想下来?”秦骁呵呵一笑。
赵云已弯弓搭箭,对准了半空中的囚车,只听崩的一声,箭去如流星。刷的一下,袁尚武只觉头顶一轻,耳畔生风,下意识伸手一摸,帽子不翼而飞。
回头一看,赫然见到一枝铁箭串着帽子,直没入羽,箭尾兀自颤动。
袁尚武呆若木鸡,这准头若向下一寸自己势必穿脑而过,若向下三寸则直入口腔,他的心都凉了半截,再也不敢说话。生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他,又要挨几箭。
秦骁眼见四下里安安静静了,拍拍手,向着底下的上万百姓,大声说:“各位乡亲父老们,你们劳作了一天,很辛苦了,现在咱们说一句掏心窝的话,你们吃饱了吗?”
这话不说还好,一问就炸了窝了,开始还有一些人混杂在百姓中大喊“吃不饱”、“吃不饱”,到了后面的情绪越来越加强盛,浪潮风起云涌,众人振臂高呼,声嘶力竭。
秦骁用手往下压了压,百姓见他有话要说,立即收敛了声音,一时间鸦雀无声。他很满意这种效果,咳嗽了一声,说:“天怜我汉室,国难当头,先有黄巾造反,祸及百姓,后有董贼不成,无日将至;今天下之民皆有累卵之苦。本人不才,愿尽绵薄之力,召二百万百姓劳役,修筑城墙、修桥补路、扩宽护城河,以阻拦董贼的洪流之势,保住洛阳的数百万百姓和家园。”
说到这儿,脸上怒容勃发,一指半空中吊着的囚车,说:“我担心大家在为期三月的劳役中吃不饱,至此上奏皇帝,可国库早已空虚,只能收那些不登记在册的土地地税,将税收得来的钱给大家的每顿饭都增加一个馒头、一碗白饭、一块猪肉,可就是这些豪门士族,据数千亩田而不纳税,致使无钱可用,大家说,这种人该不该打?”
他的声音并不洪亮,古代又没有广播头、话筒扩音器,但是在安静得落针可闻的广场上却是响得惊心动魄,一言一语,无不振奋人心,听者怒气勃发、感同身受者更是声泪俱下,有些百姓挤在后面的听不到秦太仆说了些什么,众人交头接耳,互相传告。
民以食为天,饭不够吃那简直是天塌下来的大事。上万百姓群情激愤,有的捡起石头,有的抄起锄头,有的干脆拿起满是破口的瓷碗,向半空中的袁尚武砸去。
上万人是什么概念?一人吐一口痰都能把人淹死,何况是一起扔东西?那些石头、锄头都飞上半空,堪称万箭齐发,如蝗虫漫天,势不可挡。
荀彧等尽皆失色,典韦急召三十名护兵各举盾牌,保护秦骁等人退避。赵云眼疾手快,眼见无数器物砸向半空中的囚车,猛地向前纵出,足不沾地,人已奔出三十余丈,双手一搭那根接着杠杆动力臂的铁索,扛在肩头向下一拽,那动力臂往下一垂,另一边翘起,囚车跟着升高三四丈,离地足有五六丈之高,上万劳役百姓都是以手掷之,不能及远,力道一衰铁揪、锄头、石头落了一地,而囚车安然无恙。
袁尚武整个人躺在囚车内,已经吓昏过去,翻着白眼,裤子也都湿漉漉的。
秦骁也不禁汗颜,自己这次演讲极具煽动性,差点让这些百姓都为之疯狂了,此事既成,要完成收税等计划也将迎刃而解了,得民心者得天下嘛。
他再次登上台,典韦、赵云两个跟门神一样,生怕又有“突然袭击”。秦骁笑道:“各位都息怒,这人死了还是活着,对咱们一点好处都没有,现在我的意思是,请各位放心,不论是西凉董贼、还是贪官污吏、流氓恶霸,只要有我在一天,他们就不能肆意作恶,也请大家再宽容一下我,税收上来了,大家都能吃饱喝足!”
百姓们感动得无以复加,都一齐振臂欢呼。
荀彧捻须长笑,说:“经此一事,太仆之名不久将遍及四海,公达,你说说我邀请你来,是对了还是错了?”
“秦太仆文韬武略,才智过人,只可惜为人于世,不够圆滑,做事皆是快刀斩乱麻,得罪的人想必是少不了的。”荀攸深深地一叹,望着场上舌辩滔滔不绝的秦骁,徒然生出了一股错觉,说:“但是不论如何,秦太仆有着平定天下的胸襟,天下不平定,百姓何聊生?眼下汉室将倾,扶大厦之将倾者,舍他其谁?我辈当誓死追随,完成大业,这才是为人臣子、兴国安邦之道。”
荀彧也是一脸地郑重,说:“不错,平定天下……”
秦骁正畅所欲言,忽然听到马蹄声响,袁术、袁绍二人亲率三百飞骑拍马赶来,袁术叫道:“太仆休伤吾弟!”
袁绍上前道:“秦太仆,切不可伤吾弟,有话好好说。”
“本初兄,这事没什么好说的,在下奉旨收税,你这堂弟,蛮横无理、目无尊长、以下犯上,且拒不纳税,今之洛阳危亡关头,急需税收,在下依法治国,从严而理,准备杀一儆百以谢天下!”秦骁脸上露出一股狰狞之色。
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