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中一阵呕吐之感,有几个士兵竟当场吐了出来,云龙从史书中见过不少人相食的记载,可此刻亲眼所见,更加震撼不已,他想出手制止这一人间惨相,可说不出口,因为他知道,这些人已经是走投无路,下一步,可能就是要吃活人了,如果不能给他们提供一条活路,谁也没有力量阻止他们丧失人伦的行为。
此刻他真正理解了“民以食为天”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仓廪足而知礼义,在饥饿的驱使下,人可以做出任何违背天理道德的事情,变得与动物无异。
他正想着如何安置这些难民,只听一阵马蹄声,万喜妹等人已回,将纸笔递给了云龙。
云龙笑着对众人说:“看来我必须做一回马太守的义父了,虽然有这样子的干儿子有点丢人,但为了河西城的安危,也只好将就了,哈哈!”
众人一阵大笑,笑声划破了城外寂静的夜空。
云龙提笔,开始以苍鹰左鹰王的口气给马忠信写信。
他在信中写道:“忠信吾儿,得悉来信,甚感心慰,为父不日将亲率五万健儿南下,兵锋直指河西,吾儿届时开门迎师,可建奇勋,父必将儿之功绩禀奏于单于金帐下,单于当有厚赐。
然儿所提镇守凉夏之事,甚为不妥,单于大怒,以尔怀贰心,不忠于苍鹰。为父勉为劝谏,怒气稍息,然日后万不可重提,亦不可再蓄割据凉夏,据府称帝之志,单于已于草原建大帐,蓄美姬以候吾儿,当安然为苍鹰家臣,以享晚年,温柔乡中,欢娱无极,岂不妙哉!若不思为父良言,妄自孤行,将自绝于苍鹰,死无葬身之地矣!”
写毕,云龙将两封信交给宇文赤心,又把永嘉县的文牒也给了他,宇文赤心拿过后,便告辞而去。
不一会儿,宇文赤心又转身而来,骑马直奔城墙之下,墙上士兵刚要射箭,见他相貌有异,就问了几句,宇文赤心一阵华语,一阵苍鹰族语,那守城校尉是马太守亲信,见此人所说有几份可信,便去报于马太守,不一会儿,只见一个篓筐从城墙上掉了下来,赤心爬进筐里,被拉了上去。
进入河西城内,赤心跟着一个校尉模样的小军官转了好几条街,路上到处都是来回巡逻的士兵,全副武装,整个河西城一片森然紧张的气氛。
走了好一回儿,便到了一个气势宏伟的府邸,门口站着全身铠甲的士兵,进门之后,但见灯火通明,如同白昼。穿过好几个曲曲折折的走廊,走廊两边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守卫很是严密,出了走廊,来到了一个湖边,但见湖中种满了莲花,亭亭玉立,风姿绰约,令人赏心悦目。赤心生于塞北,在此竟见江南景像,不觉惊叹。
带路的士兵向着湖中喊了一声,不一会儿,有一条小船便开了过来,赤心上船,小船沿着荷花从中转了几个湾,便见前面湖中心竟有一块陆地,陆地上建着几间房子,房外有一亭,
一华服老者坐在亭中,身旁立着一文士,还有几位将军。
上了亭子,赤心用苍鹰人的礼节行礼,说道:“马大人,我家主人左鹰王叫我将这封信交给您!”说着将信递了过去。
那文士接过信递给马忠信,他对赤心笑了笑,说了声:“请坐!”便打开信看了起来。
赤心观他模样,五十多岁年纪,面色白皙,一副斯文气质,然眼睛中却不时有阴沉难测之气,心想那拉提丁也不过是不到四十岁,他竟然会拜比自己小十几岁的人为义父,真是千古奇闻,心中好笑又好气。
他接过信,越看越严峻,最后手竟抖动了起来。说道:“请问信使,这封信真是义父亲自所写?”
赤心心中一凛,心知一个回答不当便会弄出马脚,坏了大事。他观马忠信脸上惊疑之色甚浓,而自己在苍鹰多年,深知拉提丁习于武事,对华国弄文弄墨之事非常鄙夷,怎会写这么文绉绉的话。马忠信深知拉提丁为人,有此一问,必是起疑此信真伪,于是答道:
“这不是左鹰王亲笔所写,是一个在玉门郡抓的汉人写的,他把左鹰王的意思用汉人的话写了出来。”
马忠信身边那个文士也已经看完了信,似笑非笑地问道:“左鹰王以前都是派人来传话,这次怎么写起信来了?”
宇文赤心一时想不起如何回答,于是假装口渴,泯了一口茶,方才慢慢答道:“左鹰王殿下说了,以前用口传话,那些使者汹酒之后,经常会传错,所以就改用写信了。”
那文士又问道:“在下还有一事不明,以前都是图巴兄弟来传话,这次怎么会让您前来?”
宇文赤心观此问一出,马忠信和身边诸将先是眼色惊诧,随即又一闪而过的狡黠,便猜此中有诈,或许根本就没有图巴此人,也许真有此人,难以确定,实不知如何回答。
他急中生智 ,忽地站起身来,佯怒道:“我只是一个送信的,现在信已送到,其它的事情我不知道,你们自己向左鹰王去问吧!不用在这里审问我,草原男儿受不了这些侮辱,告辞!”
说完便起身意欲离去,马忠信连忙笑道:“贵使不必动怒,呵呵!贾军师遇事向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