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摸索间,脚忽然踢到了什么东西,随即伸手一摸,一个细长硌手的东西挡在了我的面前。
不记得通往里屋的路上有什么东西啊,难道黑灯瞎火的我摸错方向了?
我伸手从口袋里掏出荧光灯,那是钥匙扣上自带的不丁点的小灯,亮度不大,通常被我用来照钥匙孔用。
用它来照路,亮度明显不足,但看清楚眼前的东西还是不成问题的。
我把荧光灯往前一探,蓝幽幽的光芒下,一张人脸倏忽出现在我的面前。
那张脸,惨白诡异,面无表情,简直就是一张死人脸。尤其惊悚的是,那张脸上眼睛圆睁,媚眼如丝的盯着我。
我惊的心一揪,直接把荧光灯就扔了出去。随即,连忙捂住了嘴,才克制住没有发出惨叫。
荧光灯一丢,那张惨白的脸,瞬间又陷入了黑暗当中。
我不知道对方是人是鬼,她不动,我也不敢动。
黑暗之中,我想象着对方的身份和各种可能的动作。
整整一刻钟,我差点没被自己的想象力给吓死,然而对方始终没有动作,我想跑,但实在腿软,索性就蹲下身子,爬向荧光灯丢落的地方。
我不是鬼,它们能在黑暗里看到东西。但我不行,如果没有光,我在这里寸步难行。
我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在地上摸索着,心里一揪一揪的,不知道下一刻自己会摸到什么东西。
大约十分钟后,荧光灯终于重新回到我的手里。我心神大定,但是始终没有勇气再度打开它,天知道我一旦打开,这次又会有什么东西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在挣扎与煎熬中度过了半天,也没有想到一个比开灯更好的办法。
“死就死了!”我猛然按下荧光灯的开关,朝着四下一晃,什么都没有。
这时,我的心才稍微安定了一点。
“错觉,刚才一定是错觉,是我太害怕了。”我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寻着记忆,找到刚才的方向。
现在,我正对着黑洞洞的门口,显然,里屋就在我背后的方向。
当我小心翼翼的扭过身子,荧光灯前,那张蓝幽幽的脸再度出现,巨大的惊悚之后,我连忙后退。
退后了两步,那个恐怖身影的整体轮廓已经摆在了我的面前,那是一个和真人差不多大小的纸人,身材高挑,媚眼如丝,如果不是她那张白纸做的脸太渗人,还真的跟人差不多。
刚才拦住我去路,应该是就是她了。
我心头火起,不由大骂纸品店老板把纸人做的跟真人似的,真是变态。
不过,这个纸人形态怪异,一只手轻轻抚向自己的下巴,显然是想掩饰自己的笑意,另一只手探出,作出了一个拦截的动作。
刚才,我摸到的细长的东西,正是她的那只手臂。
纸人的这个动作令我毛骨悚然:“难道这个老板知道我要来,所以才给纸人糊了这么一个姿势吓我。”
虽然我知道这不可能,但是心里还是百般劝说,想让自己相信。
纸人之所以是这种形态,除了这种解释,那就只有一个原因:纸人是活的,她想拦住我,不让我进去。
如果真是那样,我指定会被吓死。
荧光灯的照明极限不会超过半米,我就是靠着这种微弱的光,好半天才摸进了里屋。
这里,依然如故,除了棺材一无所有。
望着这具红漆斑驳的棺材,我咽了一口口水,克制了一下恐怖,总算没有夺路而逃。
我没准备其他家伙,只能再度用手去推棺盖,只是这次腿肚子哆哆嗦嗦的,只想转筋,
昨天枯指伸出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我是真怕里面突然冒出什么东西来。
吱嘎嘎,吱嘎嘎。
棺盖没挪动一份,都会发出令我牙齿发酸的声音,每一声都像是敲在我的心坎儿上。
那种既恐惧,又无奈的感觉,真让人百爪挠心。
半晌,棺盖被我推出了一个二尺而宽的缝隙。
棺盖推到这里我就精疲力尽,再也没有力气了,一半是累的,一半是吓得。
棺缝推开之后,我就急忙后退,生怕里面再度伸出手来。
我盯着那个缝隙看了半天,准备一有风吹草动,撒腿就跑。
可是这次,棺材里面都没有什么动静。
根据我这两天的经验,任何事情进行的太顺利的,都不是好事。
所以,我胆战心惊的一寸一寸的向前前挪去。
荧光灯的光缓缓的蔓延进去,蓝色的寿衣被蓝色的荧光映了黑色,只有一个大大的烫金“寿”字,依旧光彩夺目。
只是,那个硕大的烫金“寿”字上面,有着丝丝缕缕的裂痕。
那是——头发!
我陡然意识到,那根本不是什么裂痕,而是一缕缕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