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知晓自己那个便宜主子的行径,此时的展玉,正抱着一只兔子下毒手。
左手紧紧地抱着兔子,不让它乱动乱跑,展玉右手中,则是捏着闪闪亮亮的银针,正思考着从哪里下手。
还不时吐槽:“青戈,你这是从哪找的兔子,怎么这么肥?”她抱着都觉得好重。
青戈正为她整理着妆台,随口应道:“是从厨房找的,估计是打算做菜用的吧。”末了又想起先前管家交代的事情,询问道:“郡爷打算再给姑娘打两副头面,姑娘是喜欢翡翠的还是宝石的?”
怀里的兔子过于肥,展玉必须用很大的力气才能禁锢它,听到青戈问话,满不在意地说道:“什么都行。其实也没必要再打什么头面,妆屉里不是已经有不少了吗?”作为一个身无恒产的穷人,她其实不太在意首饰衣服什么的。
伺候了展玉些日子,青戈也了解她的性子,径自说道:“那就两样各一套吧。”主子愿意给展玉花钱,他们这些下人自然只能依令而行。
展玉的心思都在兔子身上,抱着它摸着穴位,判断着待会银针该怎么扎下去。
她已经大致将穴位都记下且能够摸准了,虽然其中沈天殊牺牲自己给她当人体模特的时候,还被青戈误会了什么……不过好在,她的努力都不是白费的!
百里米出门仍旧没有回来,展玉没有什么可往下进行的,就决定先练习一下扎针。可惜王府中却并没有什么能够让她练习的,毕竟人也不能随便扎,万般纠结之下,展玉便让青戈去给她找一只小动物,不拘是什么,只要是活的就行。
于是,她就收获了胖兔子一只。
第一次扎针,即使对方是一只兔子,展玉心中仍然有点忐忑。可惜,她忽略了一件事情。
拨开了兔子白白的毛,展玉寻了一块地方,右手的银针却扎了下去——咦,怎么没有扎下去?忽略了动物皮厚度的展玉,只好默默在手上加了力气,银针的尖才吃透了兔子的皮。因为疼,兔子立刻条件反射地挣扎,展玉心思正专注在银针上,冷不防被兔子踹了一脚,按着它的手便松开了。
先前懒的连蹦都不乐意蹦的胖兔子,如同离弦的箭一般,迅速地冲了出去。
“哎呀,兔子跑了!”展玉喊了一声便立刻出去追,青戈听见后也放下了手中的活追了出去。
后者是去抓兔子的,前者的心理活动大约是:喂胖兔子快把我的银针还给我!
可惜生死关头,即使是身携赘肉的胖兔子也动作十分迅速,展玉眼睁睁地看着它除了静澜苑的门往外跑,只能呼呼歇歇喘着气,又加快了脚步。
“胖兔子你别跑!”展玉完全不顾头上的发簪摇摇欲坠,满眼都只有那道白色的兔影。只是在偌大的郡王府追了一圈,展玉没有追上不说,还把自己累的直喘粗气。
梳的发髻也有些散了。
正毫无形象地蹲在地上喘气,展玉眼角的余光忽然瞄到了不远处窗下的一抹白色。被她追着跑了一大圈,兔子也累了,正蹲着休息。
她深吸一口气,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打算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兔子大概是太累了,也放松了注意,直到展玉走到它跟前不远处也没有发现。
“什么人!”侍卫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去帮郡爷传了句话的工夫,回来就看到有人混到了书房外,还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立刻大喝出声,同时腰间的刀也拔了出来,大步朝着展玉走过去。
刚打算朝着兔子扑过去,展玉被厉喝声惊的一滞,扑出去的动作就慢了半拍。
没有扑到兔子不说,自己还摔了个狗啃泥。
最让她难堪不已的,屋中原本在议事的众人,因为侍卫的大喝声而皆出了屋,正好将她优雅的扑倒姿势收入眼中。如沈天殊,宗仝这等稳重些的人还好,有几个相对而言性子跳脱一些的,当时便笑了起来。
侍卫见此情景,将手中的刀重新插回剑鞘,有些尴尬地禀报:“郡爷,属下发现有人鬼鬼祟祟的在外偷听。”
跟随着沈天殊的人,自然是认得展玉的。
宗仝目光一闪,便正色说道:“郡爷好心收留展姑娘,展姑娘也该懂得府中的规矩。郡爷在书房议事之事,任何人都不得靠近打搅,还有侍卫在外看守,不知展姑娘怎么会悄悄出现在这里?”
一句“悄悄”,便是信了侍卫的话,怀疑展玉是在此偷听郡爷议事。
事有轻重缓急,这下可没人笑了,皆面带不善地看着展玉,似乎她是别人派人陷害沈天殊的奸细一般。
展玉这可是真无辜!
虽说她接近沈天殊的目的不纯,但是迄今为止那个便宜主人还没有下达下一步的命令,她自然混吃混喝按兵不动,是有多吃饱了撑的才会跑来干偷听这种需要技术活的事情?
“我是为了抓兔子才无意中到这的,而且我过来的时候也没看到有人把守。”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展玉无辜地解释道。
然而眼前哪里还有兔子的影子?众人纷纷对展玉的话表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