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全有为人生性多疑,对于颜天佑收集将领们手书一事,心里满是疑虑。因为想不通颜天佑此举的用意,心里一直放不下心来,他索性走出自己的营房,向着校尉白晨的住所走去。
自从攻破石堡城后,颜天佑就调整了亲卫营各团的校尉官长,刘全有和白晨都被调去管了后勤,他们两个人的团校尉之职被颜天佑的亲信许茂和公孙止代替。三团的校尉蔡渊博因为提前投靠了颜天佑,而颜天佑又不好太过分,所以就暂时没有动蔡渊博的位置。
刘全有踱着步走到白晨的门前,轻轻一敲。
房门很快被打开,白晨从里面冒出头来,见是刘全有,也不奇怪,径直转身回去。
刘全有也不介意对方的失礼,尾随着白晨进门,然后关好门。
闻到屋子里一股子浓郁的酒味,刘全有不禁轻皱了两下鼻子,他知道自从白晨被调到后勤团里后,就一直意志消沉,觉得郁郁不得志,整日里以酒度日,都酗酒成瘾了。
军中有禁酒令,但是对于后勤闲职在身的白晨,颜天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太严格约束了。
“白晨,喝这么多酒,也不怕喝死!”刘全有暗讽了一句。
白晨大大咧咧地斜躺在榻上,一只手拿着个小酒壶往嘴里灌着酒,满满的灌了一口咽下,他才满不在乎的说道:“都到这地步了,还有什么事可做,不喝酒干甚,天天向你一样闲着没事干?”
刘全有也不接话,而是直接问道:“老白,颜天佑的人来你这里要手书了没?”
白晨脸色微醺,黄蜡色的皮肤透着醉红,随口回答道:“嗯,有人过来要走了。”
“颜天佑那小子此举何意你可清楚?”刘全有追问道。
“我顺嘴问了一句,好像是咱们唐军中有人通敌,给石堡城的吐蕃军通风报信,颜将军要查验字迹,找出咱们唐军中的奸细。”
白晨这话说得刘全有心惊肉跳,他隐隐有一种感觉,他做下的事隐瞒不住了。
正处于微醺之中的白晨并没有注意到刘全不断变换的脸色,如果他发现了,或许就会发现某些端倪。
心底里七上八下了好久,刘全有才完全回过神来,看到白晨已经昏睡了过去,他转身离开了白晨的住所。
回到自己的营房,刘全有在屋里徘徊个不停,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总觉得要出大事。他觉得得找刘涛知会一声,以免刘涛不小心露出了马脚。出了门,让人去唤刘涛过来。
没多久,刘涛就到了。
“三叔,找我何事?”刘涛漫不经心地脱口而出。
“今天,颜天佑派人来取了我的手书。”
刘涛顿时一愣,没有明白刘全有的意思,还没等他问出口,刘全有就解释道:“我们的事应该发了,暂时还没有查到我们的头上。颜天佑之所以拿走所有人的手书,应是为了对比字迹。”
刘涛大惊失色,忙反问道:“三叔,那字条怎么会落到颜天佑的手上?”
“我不清楚,没准是有人从吐蕃人的身上捡到交了上去。”
“三叔,那我们应该如何应对此事?”刘涛向刘全有询问着对策。
“我们不能自乱阵脚,先等一等,看看事态如何发展?”刘全有思忖片刻后说道。
“若事态向着不理我们的方向发展,我们该如何应对?”刘涛顺着刘全有的话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刘全有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冥想,又似乎在思考,片刻后,他睁开眼直勾勾地盯着刘涛,说道:“若事情真到了不可挽回的那一步,我们两个人只能放弃一个,抛出去一个认罪,保全另一个人。”
闻言,刘涛顿时脸色苍白如纸,一个踉跄,颓然地瘫坐在地上,彻底心慌了。
刘全有眼底闪过一道恨铁不成钢的目光,心底里有些悲凉,但他又不能让刘涛彻底心灰意冷,以免刘涛在外面不小心露出马脚,轻声安慰道:“七郎,不要怕,就算完全事发了,我也会站出来独自承担,不会牵连到你的。”
事实上,刘全有也不得不如此,刘涛身为蜀地刘氏嫡亲子孙,地位远比他这个刘家庶子高。虽然他辈分高于刘涛,但在家族人的眼中,他比上刘涛却是远远不如的。因此,无论他愿意不愿意,为了他自己,也为了他的家人亲眷,刘全有也必须把罪名承担下来。至于身后事,他相信会有人替他办好的。
“三叔!”刘涛听到刘全有会独自承担罪责,不由感动的热泪盈眶。
“七郎,莫做小儿女姿态了,你是我们家族未来的希望,将来还要承担把我们家族发扬光大的崇高责任,为了你的安全,三叔乐意牺牲自己保全你。只盼望,若我出事后,你能代替我照顾好我的家人亲眷。”
刘涛早已被感动的满脸泪水,听到刘全有的托付,他忙连连点头,承诺道:“三叔放心,你的话七郎铭记于心,永不敢忘怀。”
感觉到屋里的气氛悲凉,刘全有故作轻松地宽慰着刘涛,“涛儿,你一定要镇定,千万不要慌,以免自己露出马脚,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