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难得的突兀禀告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王将军,你有何事要禀告?”皇甫惟明开口道。
王难得先是对着皇甫惟明躬身抱拳,才直起身子回答道:“大帅令我负责处置吐蕃俘虏之事,有了意外的事情发生。”
皇甫惟明眉目一动,“喔?有何意外的事情发生了?”脸上疑问的表情加重。
“启禀大帅,在末将审讯吐蕃俘虏时,有一个假扮成普通吐蕃兵的吐蕃将领被某给逮了出来,因为怕某怪罪于他,他对某说了一件关于我军的消息。”
“是何消息?”皇甫惟明听与唐军有关,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他招出,在我军用计引出石堡城守军那夜,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言明我军全歼吐谷浑军,然后假扮其军引他们入局,最终目的偷袭石堡城。”
皇甫惟明本就对那夜的意外失手而心有不甘,听到这话,顿时大动肝火,怒道:“是谁?是谁给吐蕃军传递消息?是他们埋伏在我们这边的间谍?有没有查出是谁?”
一连串的问题从皇甫惟明的口中蹦出来,显示出其人的怒火之大。
“启禀大帅,那吐蕃将领说我们军中并没有他们的探子,给他们传递消息的人不是他们吐蕃人而是我们汉人,因为传递消息的字条是用汉字写就的。至于是谁,那就不得而知了。”王难得一字一句地讲了出来。
皇甫惟明听得眉头紧皱,脸色是越来越难看,先是由白变青,再变黑,最后成了紫黑之色,可谓难看到了极点。
他本来还以为是吐蕃人在唐军中安插有密探,却没想到,唐军中竟然有汉人士兵给他们传递消息。这对于皇甫惟明来说,可谓是奇耻大辱。之所以说是奇耻大辱,那是因为他明白,能够给吐蕃军传递消息的人,必定不是寻常的唐军士兵,一定是有身分的唐军将领。因为唐军的破敌方略只有校尉以上的将领知晓。而若是有校尉以上的将领通敌,那可真就是对他皇甫惟明掌控陇右军的能力提出挑战了,他不得不恼怒。
“那可否查到什么?”颜天佑这时突然开口道。
闻言,王难得扭头意外的看了颜天佑一眼,又看向前面的皇甫惟明,见皇甫惟明没有怪罪颜天佑的意思,他才继续说道:“经过那吐蕃将领的提示,末将搜查了石堡城守将赤羽东赞的尸体,在其衣服的夹层里发现了一张纸条,正是用汉字写就的关于我军行动方略的情报。”
其实,对于这张字条,一开始的时候,赤羽东赞是想随手撕掉的,可是后来一想,他还需要用这张字条去验证唐军中是否有他们的探子,以及将来去用字条去求证,所以,最后他就没有毁了字条,而是把字条放在了贴身的夹层里妥善保管。
“那张字条呢?”
王难得从衣袖里取出一张纸条交给了皇甫惟明。
皇甫惟明迫不及待的搓开字条。
字条不大,一寸见长,字迹也不大,皇甫惟明发现字条的确是用汉字写得,蝇头小楷。内容也不差,正是王难得刚才所讲述的。
看完字条,皇甫惟明抬头,看到周围将领都是一副望眼欲穿望着手中字条的模样,他心里闪过一个想法,并没有把字条传递给众人看,而是折起来收了起来。
“王将军你继续审讯吐蕃俘虏,看看还有其他的发现。”
“喏,末将这就去办”
得到皇甫惟明允许后,王难得率先离开了大厅。
等王难得走后,皇甫惟明就让众人散了,独独留下了颜天佑。
众人从颜天佑的身边走过,各种各样的目光掠过颜天佑,让颜天佑都有些头皮发麻。
此时,会客厅只剩下了颜天佑与皇甫惟明两人。
“天佑,坐吧,我们坐下谈。”
颜天佑也不扭捏,直接坐下。
皇甫惟明挨着颜天佑相邻而坐,他从衣袖里取出字条递给了颜天佑。
颜天佑看过字条,也没有发现什么头绪,只能轻轻摇头又递给了皇甫惟明。
“天佑,你可有何破解之法?”皇甫惟明知道颜天佑心思缜密,为人机警,因此,他才有此一问。
颜天佑明白皇甫惟明的意思,这是要他抓出内奸啊。稍稍思虑过后,一个清晰的思路出现在颜天佑的脑海里。
“大帅,能够知晓我军计划的人,在我军中不下百人,要想从中抓出其人,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颜天佑缓缓说道。
“喔,计将安出?”
“先把所有校尉以上的将领的手书拿过来比照一番便是,如若能够找到相同字迹的人,肯定就差不离了。如果找不出相同字迹的话,再用计……”颜天佑最后对皇甫惟明附耳说道。
没人知道颜天佑和皇甫惟明最后说了什么,只知道,皇甫惟明下令颜天佑全权处理这件事。
在颜天佑离开大帅行辕后半个时辰,皇甫惟明的亲卫营四散而出,奔向了城中各个官员将领的住所和军营。然后,收走了每个人的手书一份。
各军将军和节度使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