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还俱是她喜欢的颜色——当然,她喜欢很多颜色,但大多是明亮的,如鹅黄、海蓝、桃红、果绿。所以,这间房的颜色也很充足,也不知道从哪里整来的东西,鹅黄色的帐子,果绿色的盘,连杯子都不是素色的,描画着许多新鲜可爱的图案,五彩缤纷,又不显得杂乱。至于桌上,则摆放了各色的干果小食,衣箱是打开的,春秋冬夏四季的衣,坎肩啊,披风啊,小挂饰啊,也一应俱全,不但如此,竟然连梳妆台都准备了。
梳妆台用的是质地最好的檀木,铜镜纤尘不染,毫无瑕疵。妆台上,则摆放着宫中女子尚不可求的极品胭脂。
而准备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才花了区区半个时辰的时间!
云出张大嘴看着眼前的一切,末了,才郁闷地叹了一句,“有钱真好!”
或者说,南王府的办事效率,有点神乎其技了。
“可以吗?”南司月问。
“还成。”云出矜持地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心中倒没多少喜悦。
反而在蓦然间升起一种——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这样的房间,如果放在民间,多少银子一晚?”南司月忽而又问。
云出愣愣,然后,眨眼道,“起码得一两银子一晚了……”
这简直是上房中的上房了。
“好,一并算在你欠我的账目上。”南司月淡淡地说,“你欠草植他们的,加上这里的住宿费,我会定期让账房向你催讨的。”
云出顿时笑了出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大咧咧道,“你放心,我才不是赖账的人呢,肯定都会还你的。”
南司月没有躲开她的手,表情还是淡淡,只是唇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那你早点休息吧。”
他说着,轻轻地退出门去,很贴心地为她掩上房门。
这间房很大,中间用屏风隔成两断,待南司月出去后,她往屋里打量了一会,慢悠悠地踱到屏风那边,却发现,还有一个小小的洗澡间,那里已经准备了热腾腾的水,还有干净的毛巾衣衫,水面上,甚至已经洒满了香料花瓣。
云出心中一暖,也微微笑了起来:既然主人如此殷勤,她也就不客气了。
将被草植弄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散开,再脱净衣服,云出很开心地钻进了热水里,一面哼曲儿,一面擦洗,洗到半途,她低头在桶沿边找毛巾,手一摸,却摸到了草植给她的信。
准确地说,是刘红裳留给她的信。
云出赶紧将手擦干,很小心地展开信笺:上面的字迹很潦草,似乎是用一块烧焦的木棍写出来了,内容也很少,不过四五行字,可就这四五行字,让云出看了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看得几乎石化,看得喜形于色,不能自已。
“啊!南司月!”她欢呼一声,猛地从木桶里站了出来。
水花溅落一地。
门几乎很快便推开了,好像某个人根本没有走远。
“怎么了?”他急问。
只是,话的尾音还未落,便有一个湿漉漉的身体猛地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又是蹦又是跳,“有办法了,有办法了,师傅说,有办法对付那个什么咒了!”
她刚才还满心满脑地想着这个东西呢,没想到,根本不用逼问南之闲,得来几乎全不费功夫。
怎能不开心!
她简直要欣喜若狂了!
只是,她这般高兴,南司月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只因为——此时抱着自己的这个人,似乎,似乎,没穿衣服吧……
“王爷。”正在此时,许久不见的阿堵似乎刚从外面赶了回来,拿着一封邸报,急匆匆地走向这边,低着头,一面喊一面说,“王爷,京城那边的加急——厄——”他这才抬起头,头匍一抬起,便很自觉地继续往上抬,并不停下,后来,直接望望天,相当一本正经地感叹道,“厄,这天色要下雨了吧……我回去拿伞……”说着,他很若无其事地转身,好像真的要回去拿伞一般,可是脸上的笑容,却是想挡也挡不住,戏谑之情,一览无余啊,就差捂着眼睛大声地、快乐地吆喝:王爷,我什么都没看到啊!什么都没看到……
什么都没看到才怪!
在他身后,南司月袍袖轻拂,两扇房门‘啪’地一声合住了。
云出这才有所醒悟,可太开心了,也没怎么往心里去,她赶紧松开他,转身找了一件宽宽大大的袍衫从头套到尾,然后盘腿坐在床上,拍拍旁边说,“别站在那了,过来坐过来坐,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我已经知道了。”南司月踌躇了片刻,没有依言走过去,仍然站在原处说,“不过,那里太过凶险,你不要去。”
云出嘟着嘴,并不接话,低下头,又将那封信来来回回地看了好几遍。
湿漉漉的长发就这样随意地披散下来,缭绕着身上晕人的微香,让整间屋子,都有种初初出浴后的清新与馨甜。
让人恍惚。
降温,指冷,今儿先这样吧……明天尽量早点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