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竖直,满是惊讶痛苦。安夏不敢细想,心中慌乱,赶忙收手,将他扶到床上,嘴边支支吾吾的唤着:
“喂,喂,我不是成心要杀你的。”
“酒二两,酒二两, 我,我真的只是一时失手。”
喂,酒二两,你到底是死了没死?!
二两酒见着安夏这急的满头香汗的样子,再也装不下去。含在嘴里的一口气一下吐出,差点笑岔气,前俯后仰,还朝着安夏挤眉弄眼。他这么个立誓要做天下第一祸害的无良痞子,怎会这般容易就撒手人寰。
屋内回荡着他此起彼伏的笑声,气氛却是陡然变化,点点肃杀寒意弥漫。二两酒笑了一声又一声,终是闭嘴。望向这平日里倨傲高冷的桃花公子,暗暗嘀咕一句,这他娘的跟个女娃一样,也太好糊弄了。
作为同门师兄弟,也不管是师兄还是师弟,二两酒打心底里觉着他有责任好好提点两句,这便敛气凝神,正儿八经的说道:“安夏啊,你说你小子是不是木鱼脑袋,就他娘的会卖弄几手剑法。”
安夏紧咬着下唇,目色阴沉的盯着二两酒,也不知是该恼怒还是该暗喜。毕竟先前,他可是真的担心,生怕一剑就把这油嘴滑舌的痞子给送上黄泉。如今被二两酒抬手一扯,坐到他的身前,心中更是五味陈杂。
二两酒清了清喉咙,真如一个江湖老油子,给小辈后生传道授业:“不是我说你小子,就算剑法再高,做了剑道宗师又能如何。你不会傻乎乎的以为剑道大成,就能所向无敌,纵横天下了吧?!”
安夏皱了皱眉,心中暗恼,看着这碍眼的家伙,真想再实打实的刺上两剑。若不是见二两酒嘴巴还算干净,没有再说些污言秽语,他保证会让二两酒一个月都口不能言。只是安夏眼中那浅浅恨意恼色,落在二两酒的眼中,反而让他更加来劲。又是一声咳嗽,伸手一拉,语重心长的说道:
“天下俊杰如过江之鲫,没了一撮又一撮。你光会使剑有个屁用,总不可能一辈子都对着后山洞府里的蝰蛇精怪。待你到了江湖,那里边的才是真正的人精鬼怪,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下滥货色。就你这细皮嫩肉的,还不得被人啃个渣都不剩。”
不管二两酒这话说的有无道理,至少这细皮嫩肉四个字让安夏很是不喜。蹙了蹙鼻尖,微眯着双眸冷冷的盯着二两酒,身旁的木剑“知冬”彷如知晓他的心意一般。骤然飞起,点点寒芒萦绕,叫人心中发颤。安夏未接剑,自然不会出剑,只是寒声说道:“我的剑从来不会留情。”
二两酒咧着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尴尬的摸了摸了下巴。想起这桃花眼可是天生剑子,光是一把“知冬”,怕是就能将这江湖捅个窟窿。微微叹气,人比人,也是真他娘的气死人。与这生个木鱼脑袋偏又天资卓绝的安夏说什么阴谋算计,可真是对牛弹琴,还不如多留几口口水养养牙齿。
“睡。”
仰头倒下,摆成一个“大”字占了大半床铺。安夏眼中闪过一丝寒意,“知冬”一点将二两酒一手一脚挑开。这才极不情愿的侧身躺下,“知冬”就放在他与二两酒的中间,低声说道:“过来一次,我便刺你一剑。”
床铺不大,“知冬”又在身旁,二两酒被挤在窄窄的一边,刚想硬气一回,看看这“知冬”到底有何能耐,耳边却是再度响起安夏的声音。
“还有,谢谢你的忠告。不过我想这江湖,就是你这样的人太多,才成了这副模样。”
满满的不屑,却又平淡如水,二两酒一口闷气困在心头,面色一变再变。难得回这屋里睡个安生觉,却是平白受了这番欺负。
什么叫他这样的人,问心无愧彻彻底底的小人。
什么叫这副模样的江湖,真他妈狗-娘养的江湖。
二两酒喘着粗气,心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猛然坐直身子,又不敢越过“知冬”半分。受气,处处都是受气,小爷一番好意,竟是被这不识好人心的傻子挤兑埋汰。
这口气,二两酒咽不下去,也不想就此咽下,发了疯的咆哮一句:“你这小子就知道修剑,早晚修成疯子。江湖之大,你能打过一个两个,十个百个,莫非还能一人一剑挑了整座江湖不成。小爷好心好意的提醒你,你小子还他妈油盐不进,真是,真是气煞老夫。”
满腹阴暗的老江湖跟野心勃勃的愣头青置气,二两酒能想起的也就这一句“气煞老夫”来得痛快,来得酣畅淋漓。安夏本不想多话,又怕他嚷嚷不停,只好甩下一句:“那就等我一人一剑能挑了这座江湖,再去江湖不迟。”
一人一剑,挑整座江湖。
这桃花眼端的如此霸气?!
二两酒愣愣出神,只觉着这个安夏是个不知好歹的疯子傻子。只是就连疯子傻子都这般底气,可他二两酒却还只能想着驭剑三丈,去滚离鸢肚皮,明摆着的高下立判。
恶气未能出尽,平添几分自嘲。二两酒想了半晌,他不是个在嘴皮子上吃亏的人物,最后故作轻蔑的笑道:“你这小子的脑瓜子里是不是除了修剑,什么都不装啊。说好听点是剑痴,说直白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