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瑟的伤足足养了一个月才能出门,那时苏誉的禁足已经被承乾帝给解了。苏誉按照苏锦瑟的意思顺着承乾帝来,朝政要务尽量参与进去,以便掌握朝廷与百官的动向与派系。朝廷派系向来分明,百官中有承乾帝的死忠派,有太子一派,除此之外其他皇子各有派系,这些皆非朝夕形成。
苏锦瑟在这一个月里调查是不少关于皇子们的事情,其中苏磊可谓是人中龙凤,表面上事不关己,但他府内住着一批内客,这些内客全都不简单,逐流查了半个月却只知道些许皮毛,显然是苏磊替这些人做过掩护!
再有,苏磊的妾室身份与朝中官员有斩不断的关系。苏磊至今正妃与侧妃两位悬空,五个妾室里,四位是朝中官员的近亲或是同姓远房,加上朝中苏磊风评素来良好,这意味着苏磊想拉拢朝臣,比苏誉要占据着好的优势,而他却隐而不发,着实是个堪当大任的人才。
苏锦瑟暂时将苏磊定为了苏誉登位最强的对手,与苏誉讨论飞鸽传书时讨论过许多关于对付苏磊的办法。
苏锦瑟虽是让苏誉站在自己这边,但她并不想给北辰王府招惹来苏磊这样的敌人,所以便与苏誉商量,两人装作已经断了来往,她只在暗处出谋划策,其实是她私心里想要将北辰王府撇清。当然这么做的原因,也是为瞒过承乾帝的眼线。
为避免飞鸽传书被人拦截,横生枝节,苏锦瑟想着近日寻个机会让苏誉与南初洵见面详谈,此事乃三方联盟,利用南初洵的人更能保障计划不被泄露。
奈何那日拒绝南初洵的提议后,苏锦瑟担心见面尴尬,处处避着南初洵,所以见面一事一直被耽搁。
苏锦瑟敛起思绪,轻叹一声。
此事若要办还是得与南初洵见面才行,否则苏誉如何也不会贸然相信,只会认为南初洵是打北定国的注意。而见面也得寻个能让苏誉接受的理由,让他相信她与南初洵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令人遐想的关系,而这个理由非要自然。
思及此,苏锦瑟又是一声叹息溢出红唇。
“郡主可是有烦心事?郡主若有事对奴婢说,奴婢替郡主去办。”翡翠听苏锦瑟不断叹气,出声相问。
苏锦瑟心里领了翡翠的情,但却是摇摇头拒绝了。“太多了,反倒无从说起。”
她忧心着如何报仇,如何将承乾帝拉下皇位。
她忧心着如何保住北辰王府,如何让众人无法欺负北辰王府。
每一件都是大事,每一件做起来聚到一起皆是不忠之举。
“洵王这些日子也不来王府了,郡主清闲下来倒是只剩下叹气了。”翡翠以为苏锦瑟叹息原因是南初洵,无恶意的说道。
闻言,苏锦瑟唇瓣溢出一缕轻笑来,反倒不知该如何解释了,她叹息虽有南初洵的原因,但可非翡翠所想那般有私情。
“你倒是说说,我为何要因洵王不来而叹气?”苏锦瑟眉目温和的看向翡翠,打算逗逗翡翠。
“郡主难道不是因为洵王而叹气?”翡翠年纪比苏锦瑟还小上一岁,对感情懵懂,一时分不清苏锦瑟是害羞还是真没事,傻傻的反问一句。
“是也非也。”苏锦瑟如此回答,让翡翠更是懵懂了,挠挠脑袋安静地站在一旁思索苏锦瑟话里的意思。
见翡翠当真沉下心来思索此事,苏锦瑟目光中闪过一抹哀伤。
曾几何时,她也亦如这般不谙世事,奈何天不遂人愿,她如今步步算计,手沾鲜血,亦是无法再做回那个苏锦瑟了。
苏锦瑟起身走出屋内,外面阳光和煦,暖暖的洒落下来,但天色却有些变暗,恐怕今夜会变天,到了这个季节确实该有所转变了,她也必须下定决心才行!
“逐流。”苏锦瑟轻声唤道。
隐在暗处的逐流听到苏锦瑟的叫唤,现出身来,站在距离苏锦瑟三步远的位置,抱拳低头道:“主子有何吩咐?”
“告诉洵王,今夜子时竹林别庄一见,有事相商。”逐流应声后离去,苏锦瑟回了屋内写了封信,飞鸽传书给苏誉。
晚膳过后,苏锦瑟陪曲华裳聊了些近日来的事情,随后才回了听雨轩。
还未到子夜天空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雨水打在窗棂上啪啪作响,苏锦瑟静坐在屋内的烛台下,正在研究手中竹简。
这副竹简是她在父王书房一个暗格里找出来的,洋洋洒洒记录了许多父王撰写的兵法,只是为何这副竹简会放在暗格里藏起来,苏锦瑟不得而知。但苏锦瑟相信父王做事必然有道理,所以这副竹简她深夜才拿出来研究。
门外传来敲门声,提醒苏锦瑟该出发了。
苏锦瑟将竹简收好,拿了件披风这才出门。
“主子,王爷在后门备了马车来接您。”逐流见苏锦瑟亲自来开门,退到一旁方才出声禀报,同时递给苏锦瑟一把天青色的油纸伞。
苏锦瑟只是点点头,接过伞却未曾言语。
关上内室的门,苏锦瑟这才领着逐流走小道从后门出了王府。
王府的侍卫是苏锦瑟交代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