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资安忙不迭的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并强调是自己中了别人的暗算才昏睡了过去,画也是那个时候被抢走的。
见郭令成满脸怀疑的表情,他急得赶紧起身,飞快的脱去袍衫让郭令成看自己背后那些针扎的印记,可针扎的小洞早就愈合没有了痕迹,再加上屋里光线也暗,郭令成看了半天也没看出端倪,心中火气顿时又涌了上来,抄起短棍又是一通痛揍。
郭令成再次停下来休息,赵资安弱弱的问道:“大哥,你能先告诉我你是谁吗?打人也得有个理由吧。”
“我是谁,说出来吓死你!我叫郭令成,就是本地知府郭文新的亲生儿子,那幅《飞鸟图》是我爹的宝贝,被魏萍给偷出来便卖,你说我为什么打你?走,跟我去府衙走一趟!起来!”郭令成一边威吓着,一边拿棍子捅他。
这话果然把他吓了个半死,他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可怜兮兮的看着郭令成,赵资安心里苦啊,可又说不出来,只好苦苦求饶道:“郭公子,你别再打了,画真的是被人抢走了,我没有撒谎呀。”
郭令成见他不像撒谎的样子,想了想便道:“既然画是你在你手里被抢走的,那按规矩,你就得照价赔偿,你们不是要作价六千两卖吗?赶紧的,给钱!”
“不是六千两呀,郭少爷,我帮郭夫人作价是两千五百,不是六千两呀。”赵资安连连否认。
“那就赔两千五百两,赶紧的。”郭令成催促道。
赵资安表情都扭曲了,哭诉道:“郭少爷,我哪有这么多钱,我......我赔不起呀。”
郭令成一听没钱,立刻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想将他拖下床来:“没钱好办呐,跟我去府衙走一趟吧。”
赵资安彻底奔溃了,人一下子撒泼样的赖在床上,带着哭腔道:“郭少爷,别呀,我求求你了,我赔钱,赔钱还不行吗?”
郭令成松开手,道:“行,那就拿钱吧。”
赵资安磨磨蹭蹭的起身下床,郭令成见状用棍子一敲床沿,大喝道:“磨蹭什么,快点!”
赵资安吓得全身一哆嗦,连忙加快速度,从床下面拖出一只宽口的大箱子,费了半天劲,从一个棉袄里翻出一小叠银票。
“郭少爷,我就这么多了。”赵资安哆哆嗦嗦的将银票递给郭令成,表情心痛万分。
对心爱女人都吝啬的人,你让他一下子出这么多血,他当然痛苦啦。
郭令成一把抓住银票就要抢过来,可赵资安迟迟不肯放手,咬着牙紧紧捏着银票的一角。
“松手!”郭令成用棍子指着他道:“我叫你松手,你听见没有?”
赵资安手上依然用力捏着不肯放开,眼睛盯着银票死死不肯挪开位置。
郭令成随即就是一棍子打在了他的手腕上,疼痛由不得赵资安不放开。
郭令成很快数完银票,拿起那叠银票拍打赵资安道:“怎么才一千两?差得远了!”
赵资安跪在地上哀求道:“郭少爷,这一千两已经是我的全部家当了,我原来还指望着用这些钱娶媳妇呢,现在都给您了......求求您开开恩,余下的我会慢慢还......”
郭令成又打又吓了一阵,见赵资安怎么也拿不出钱来了,便只好道:“好,我就宽限你三日,余下的一千五百两你这三日务必给我准备好,要不然我让你牢底坐穿!”
“是,谢谢郭公子.......”赵资安连连拜谢,郭令成将棍子一扔,揣好银票便大步走了。
郭令成一走,赵资安如释重负,原本跪着的身子向后一靠便坐在了冰冷的地上,他却毫无感觉,现在自己整个人脑子里都是绝望的。
赵资安坐在地上思考着整个来龙去脉,渐渐的脑子里就起了种种的疑问,为什么自己前脚刚从魏萍那拿走画,后脚紧跟着就被人暗算抢走了画!紧接着一回到家,这个自称郭公子的人就上门来讨要东西了,他怎么知道魏萍一开口要的价是六千两?还有,自己让魏萍用马车送他,而那个时候马却突然病了,这也太过巧合了吧。
各种不同寻常的巧合,让赵资安最终得出一个结论:中圈套了!
没错!魏萍那臭娘们和这个男人肯定是一伙的!可怜花的亲笔信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她也是他们一伙的?不会的,他们一定骗怜花写的信,怜花表妹不会这么对自己的。
赵资安气的在屋子里团团转,自己辛辛苦苦存下来的钱,就这么没了,他嘴里不停的咒骂这对狗男女。
可是赵资安能做的只有不停的咒骂,他没有任何的办法要回钱来,他就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老百姓,什么靠山也没有。
自从知道表妹赵怜花会嫁给齐通判以后,他就一气之下离开了表妹家,摆了个字画摊养活自己,后来被广源阁的东家赏识,不久就做了那的二掌柜,好容易有点事业有成的模样,谁知道又这么倒霉摊上了这么一个骗局。
家道中落功名无望,投奔远亲爱情不顺,落入骗局身负巨债,赵资安回想起过去到现在的各种不如意的人生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