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朝阳初升,满山顶的思念草随着清风轻轻摇曳,美不胜收。徐兴走到雪雁的墓前,在地上挖了个小坑,将鱼遗剑包好放了进去。三个人又向雪雁的墓碑拜了几拜,携手走下山去。
回到住宅前,花涟一推门,见屋里空无一人。桌上有块写满字的锦帕,她过去拿起细细观瞧,只看了一会儿眼角便已湿润。徐兴道:“写的什么呀?”将锦帕接过,只见上面写道:
“徐兴兄弟,你靳二叔身上的蛇毒,在受伤的第二天晚间便散尽了。他脑子也渐渐清醒了,把这几年发生的事都记了起来。我跟他说起你哥哥起义抗秦的事,他听了如坐针毡,非要去寻他两个兄弟,再率领他们镰刀会去支援义军。花涟和果果去找你了,我左等右等,见你们还不回来,只好跟你靳二叔先走一步了。果果就先托付给你和花涟照顾了,我妹妹雪雁的墓地,你们也记得常去打扫。来日方长,咱们后会有期。”
鸳鸯姐留字
徐兴看罢将锦帕放下,想起靳在地多年的痴癫症终于痊愈,不禁代他和鸳鸯高兴。可是这几日连经风波,细细回想,心中又开始郁郁不乐,只觉着人世间充满变数,生离聚散难以预料。他转身看看娇美的妻子和可爱的果果,把二人轻轻拉到身畔,三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七个月后,王平秦和妻子孔赛男,沙家寨寨主徐见秀及其夫人孔若楠相互碰面。这四人将自己的门徒弟子们汇合在一起,投靠了陈胜的部将吕臣。吕臣率领着旧部和这帮江湖豪士继续四处征战,两度收复了陈县,并且把叛徒庄贾抓住,在陈胜墓前万剐凌迟。可虽是如此,义军当初的张楚政权终究不复存在了。
一年之后,秦朝政权更加腐朽不堪。楚国大将项梁之孙项羽,流犯刘邦等各处能人志士大规模起兵反秦,全国百姓四处响应。中原各地中小诸侯见势纷纷揭竿而起,逐鹿中原……
这天风和日丽,阳光明媚。一处叫花祖乡的山村里,一个一岁多的小女孩正在山道上蹒跚学步,歪歪扭扭跑得甚快。后面一个面容秀丽的少妇叫道:“雪儿,你慢些走,等等妈妈!”
可这个叫雪儿的小女孩却丝毫不肯停下脚步,一个不留神,“啪叽”一下摔倒在地上。她却没有哭,自己挣扎着站起,那张红扑扑的小脸上满是倔强,像一只羽翼未丰的雁儿要振翅飞去远方……
(全书完)
后记
我写这个故事的原因,是为了纪念我特别喜欢的一首诗词,这首诗词便是清代词人纳兰性德的《木兰辞拟古决绝词柬友》,原文如下: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
何如薄倖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这首词是写人世间的****常态,把男女之间的痴怨描写得非常传神。我时常反复诵读,很是喜欢。
我的初衷是想通过本书中徐兴和雪雁的爱情故事,让他俩对这首词作出最好的诠释。可后来由于情节的发展,两人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再完全符合诗词中的含义了,这也是作者开始没有料到,中途又不能改变的事了。
书中人物所处的秦朝历史背景,因为故事的发展,还有作者的随意性,也是和史实有些出入的。比方说秦丞相李斯,他实际是在刘邦项羽起兵逼近咸阳时,才被赵高害死。而我在本书开始时,就将他以亡者相待。还有秦舞阳的年龄和徐福的归属问题,我也没有推算表述的很精确。诸如此类的问题还有不少,但本质上不影响阅读,各位读者朋友倒也不必深究。
在徐兴心中,还存有一些人性当中普遍的妄想。他总想和花涟还有雪雁共同厮守一生。但是雪雁不同于花涟,她是一个桀骜不驯的女子。在她心中,爱人是唯一的,是不可与别人共享的。她不能忍受自己的心上人跟别的女子有暧昧之情。所以,当她得知徐兴和花涟有了肌肤之亲时,忍着心痛,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徐兴。
故事的最后,雪雁虽然对徐兴和花涟的态度有所转变。可她被那邪恶的赵进一掌拍得吐血,终于香消玉殒。她内心最深处对徐兴的想法,却是谁也不知道的了。
雪雁在临死之前,对徐兴说了一部分自己的心愿。写这一段时,作者脑海中想起自己所经历过的一些事情,不自觉地把自身的情感也融了进去。写到一半时,不由地泪流不止,弄湿了整张稿纸,只好先辍笔休息了一会儿。
本书的其他几位女性角色,像孔若楠,鸳鸯等人,都是作者生活中所见过的女性形象,是经过回忆后又把她们虚拟在了故事里。虽然这种选角范围比较主观,但相信还是能引起大部分读者朋友心中的共鸣。
我常常想,在徐兴的内心深处,也一定常为自己在赵进面前没能早一步将雪雁保护起来而自责不已吧?
相信在雪雁死后,徐兴会时不时地想起她的好来。虽然不免伤感怀念,但两人在一起短暂却美好的时光将永远存在于他的心底。其实,这也是他给出生后的女儿沿用雪雁名字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