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俊走了。我的生活又回归了平静。
第二天。吕老太要和我上街。我看下外面的天。虽然看起來阳光很好。但毕竟头天下了点雪路有些滑。因此便让吕老太坐在了轮椅上。我给她穿的厚厚的。腿上还盖了条毯子。武装的她就象个铠甲猫后这才出了门。
其实和吕老太聊天也蛮好。她记不得太多事。也沒有那么烦恼。她的世界单纯又清澈。只要你放下心事。陪着她。象哄一个孩子一样。时间过的快。你也很快乐。
我推着她。她则高高兴兴的哼着戏剧白毛女。“人家的闺女有花戴。爹爹钱少不能买。扯上二尺红头绳。给我喜儿扎起來。扎起來。”
然后她硬把我拉过來。“喜儿。來。爹给你扎个红头绳。”
我无奈的蹲了下來。蹲到她的面前。可怜我的头发。被她的红毛线扎成了冲天簪。
我任她摆布。扎完头发。我象白痴一样骚骚的问她:“好看吗。”
她乐的眉开眼笑连连拍手。“好看。”
我呵呵笑着摇头。推着她继续往前走。一路上经过的人好奇的看着我们两个奇装异服的老少两个女人。
走着走着。我忽然怔住了。前面。是一条长长的胡同。黑色的柏油路面。古朴的民风建筑。耀眼的红色门楣。
北京有全中国最优美的胡同。虽然这些胡同形形**。可是这条胡同我却是记忆深刻。一看到这里。我心房象是被拨愣了一下一样。
竟然是这里。顺着胡同往里再看。胡同里有几间四合院。都修缮的整整齐齐。其中有一间。门口有两只可爱的活灵活现的小石狮垛子。大红朱漆的院门。门楼下沿挑着两个永远鲜亮的红灯笼。此时。红灯笼正随着风。轻轻的摆动。灯笼上面的两个大烫金字。福。祥。随风摆动。
我忍不住推着吕老太走了过去。在这间四合院门口。我停了下來。看着这大红朱漆的四合院大门。
我和裴永琰就是在这间四合院吃的饭。现在那间四合院。门半掩半敞。象个害羞的少女。
呵。世事如梦。又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当时來时。红梅花已经开了。不过不是特别的烂漫。现在。却是满树的红梅。小天井里。那棵漂亮的红梅花。枝梢挂着白雪。粉妆玉琢。叫人欢喜的心尖都颤了。
我站在门口。凝视着这株红梅。
吕老太叫:“梅花。你看。梅花。红梅花。”
我这才回过神來。赶紧推她走。
她死死扣着轮椅的扶手。“小月。给我摘支梅花吧。我好喜欢那花儿。”
我耐心的劝她:“那是人家的东西。咱不能摘。要是您喜欢。我回去经过花店给您买几支红梅回來。好吗。”
她央求我:“花店的不好。我就要那个。就要那个。”
我只好停下來。耐心的劝解她。可是她就象个执拗的孩子。无论我怎么劝解她她都不听。甚至最后她开始眼泪汪汪。不住的哀求我。
我回过头來。为难的看着这树红梅。
怎么偏偏是这里呢。
我又忍不住想起那天和裴永琰來这里吃饭的情景。
忍不住我心问。裴永琰。你还好吗。
正在这时。忽然间正门屋帘一挑。从里面走出一个人來。
我怔了一下。还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再定睛一看。果然是走出來一个人。那个人站在屋檐下。清秀的身影映着红色的门柱和古色古香的木格子窗。就象诗情画意的宣传片中的深情男主角。我赶紧晃晃眼。再仔细一看。啊。真的是他。
裴永琰。
我开始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仔细再看。我沒有看错。真的是他。
人世间总有这么多巧合又匪夷所思的邂逅。就好象我和他的第一次见面。还有第二次见面。都那么匪夷所思。如今。又一次在陌生的城市。我们居然这么神奇的相遇了。
裴永琰四下看下。无意往外一看。他也看见了我。和我眼睛一对上。他也迟疑了。
“丁叮。”
他眼睛里露出不置信的惊喜。一秒钟的惊疑后。他立即下了台阶。快步越过小天井。沿着青砖小路快步出了四合院。终于站在我面前。
“丁叮。”他扬眉紧紧看着我。
我看着他的身影若明若现。奔到我身前。心里忽然有一口气往上涌。凝住了我的喉头。我说不出话來。
我们相视。足看了好几秒。这才禁不住的相视而笑。
“真的是你。”
裴永琰向我伸出双手。按住我推轮椅的双手。把我的手拉过去。握在自己手里。
我赶紧挣开手。
“裴先生好。”我礼貌的回答。
吕老太太不明就里的看着我们。
裴永琰有些尴尬。顿了下。他才问我:“为什么换了电话号码。”
我只轻松的说道:“新地方。新开始。当然要和从前划清界限。”
他不胜感慨。声音里又有不舍和心痛:“你换了电话。也沒有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