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或是恨铁不成钢,皆是父母疼爱子女的体现。类如莫笑天,前番随着从广西回来的苏蔬来汴梁时,得知女儿身侍皇上,并且是名不正言不顺,他气是真气,然女大不由爷,他无奈又独自回了淮阴,心情平静后,终究还是不放心女儿,此次再来,本想偷偷看眼女儿,知她安好便回淮阴,眼见女儿消瘦憔悴,遂决定,无论莫兰愿意不愿意,这番都要把她带回淮阴。
听闻莫兰和奶娘起了冲突,白凤扬还出口不逊,羞辱他华年早逝的娘子,不禁恶语相向,还动手把女儿推倒,莫笑天忽然明白,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对于白凤扬这样的惯于杀人放火的恶人,是很难做到的,后悔二十多年来,让她随在女儿身边,也庆幸莫兰有她娘亲的心性,否则现在她的所做作为更不堪设想。
爷俩去房内叙话,莫兰此时感觉四面楚歌,若茫茫荒野上迷失的孩子,唯有父亲,才是自己的倚靠,遂决定,跟随父亲回淮阴,此后和父亲相依为命,哪怕就这样终老一生,她,现在是看破红尘了。
偏巧这个时候白凤扬从外返回,她适才和莫兰争执后,气冲牛斗,二十多年的日日夜夜,她和莫兰可以说是朝夕相处,从未见莫兰如此的对自己发脾气,这种翻天覆地的变化,让她一时难以接受,还以为莫兰大了,翅膀硬了,想脱离自己的羽翼护佑。
可是她闷头走了一段路,越琢磨越不对,莫兰最近总是和她怄气,久而久之,她也烦躁,才没有好耐性。但莫兰的变化有点蹊跷,前后几日,变化之大,让她不禁不怀疑,又想起自己去苏家投毒之事,当时那个莫笑天是假,莫兰会不会与此事有关?她遂匆匆返回,想找莫兰问个清楚。
刚进房门,却发现莫笑天和莫兰促膝而谈的模样,她忽然明白。原来莫兰情绪失常都是因为这个假莫笑天搞鬼,此人居心叵测,一定在莫兰面前挑拨离间。让她和莫兰之间起内讧,这个人,不是坐收渔利,就是坐山观虎斗,并他那晚在苏家出现。还诓骗自己救下燕儿的孩儿,不用问,定然是苏蔬一伙。
她一路推敲下来,忽然明白,莫兰突然性情大变的背后,原来是苏蔬在捣鬼。
“莫笑天是吗。我不得不说你变化的高明,把我这个久经江湖的人都骗过,你又来蛊惑莫兰。让她和我反目,你的居心何在?是不是苏蔬那个小妖精的主使?”
她只以为面前这个莫笑天,又是之前那个人的假冒,是以开口便斥责起来。
莫笑天不知所云,喝道:“白凤扬。莫兰是我的女儿,我如何在蛊惑她?你休要胡说八道。”
莫兰看她羞辱完母亲又来谩骂父亲。当即怒道:“你敢如此对我爹?你是不是觉得背后有蔡太师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我爹是你的主人,你永远是下人,是我们莫家的奴婢。”
听自己养育二十多年的人竟然称自己为下人,为奴婢,白凤扬直觉心在滴血,手关节握的咯嘣嘣响,脸上的赘肉本就下坠,此时更加阴森恐怖,她鄙薄道:“唯有墨兰那样的蠢女人,才会生出你这样的笨女儿,他不是你爹,他是恶人。”
她根本不知道面前真是莫笑天,是以出口也就无所顾忌,只恨莫兰心无城府,从来分不清孰好孰坏,若非自己在她身边一直照应,她甚至不懂在人世间立足。
莫笑天本是仁厚之人,若无胸襟,怎会被奉为英雄之名几十年,但他最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谁人来侮辱娘子墨兰,因为墨兰的死是他间接造成,如若不是自己经常行侠仗义,到处树敌,娘子也不会被自己的仇家杀了,所以,他几十年来守身如玉,即是因为对墨兰的爱,更是因为深深的自责,听白凤扬再次辱没娘子,莫笑天怒不可遏,浓眉竖起,眼睛瞪圆,骂道:“白凤扬,你丧心病狂,恶事做绝,我早该杀了你,时至今日,你不知悔改,还一再的伤害一个过世之人,并把莫兰带入歧途,先是愧对苏家父子,后又陷害苏蔬,我警告你,若你一意孤行,我,要为莫家清理门户。”
白凤扬哈哈哈的大笑,模样张狂,丝毫没把莫笑天的话放在心上,道:“我该怎样行事不用你来教,你终于露出狐狸尾巴,果真是苏蔬那个小妖精唆使的你,不过,你不杀我,也也得杀你,纳命来!”她挥掌劈去,想制服假莫笑天,看他究竟是谁人假冒,既然把面前之人当成敌人,她出手狠辣无情。
莫笑天曾被奶娘喻为木头脑袋,石头个性,他只觉白凤扬稀奇古怪,前后不过数月,已经判若两人,却不知是何缘由,当下见她狠命杀来,心里早就气炸,也不再多言,双手合十,搓了下,拧成十字型,然后轰隆一声打去,但见白凤扬噗通摔倒在地,还没等莫笑天上前问个明白,莫兰手中突然多了一把短刀,冲上去刺入白凤扬的心口窝,噗!鲜血喷出,溅了莫兰一身。
“你!”白凤扬惊得瞪起眼睛,在自己身上点了几下,封住穴道,刚刚莫笑天使出追风掌,她已经认出,这位,是真正的莫笑天,那么之前术虎巴阿也学着莫笑天打出追风掌,并骗过白凤扬,为何,她认定这个是真身?因为,莫笑天手背上有一颗红色的痣,刚刚被她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