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丁太子,自然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情害得对方跟家里人反目成仇。如果有什么好的办法能够解决两代人之间的矛盾,化干戈为玉帛,那自然再好不过。
冲着这一点,无论伍满的话是真是假,他都想要听个究竟。
靳青河将匕首搁在膝盖上,往后一靠:“好,你说。如果有用,我就绕你一命。”
“好好好!!一言为定,一言为定啊!!”伍满一听此事有了可商量的余地,赶忙连连点头,就差痛哭流涕了。他忙理清乱糟糟的思路,组织好语言,恳切地告白道:
“这个方法说难不难,说易不易,重要的是,一般人绝对想不到!当然,除了我!我在丁家给丁家人做牛做马已经有十几个年头了,我太知道丁司令的弱点了。只要拿捏住他这一点,他就是再不同意,但也不敢再死逼着你们打了。他——啊啊啊啊啊啊啊!!!”
伍满的话正要进入主题,不想一旁突然无声无息地探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一把拧住他的头盖骨,拽住他就往地板上掼去。伍满冷不防被砸了个头破血淋,当即发出一声短促的杀猪般的哀嚎。
沈出云还不能泄恨,拿起地上的碎布一下子堵住他的嘴,又暴戾地揪住他的头发,往墙上猛砸了好几下,把他砸了个血流满面。
他单手掐住伍满血淋淋的脑袋,右手举起一把刚才从茶几上随手顺来的水果刀,刀尖对着伍满的脖子虚虚地转了个半弧形,然后狠狠往下一扎!
“吭哧。”是锋利的刀刃切入骨肉的闷响,单只这一下就足够伍满毙命了。然而沈出云依然不肯善罢甘休。他的愤恨,他的妒忌,一刀不能平息。
沈出云狰狞一笑,紧接着左手叠上握着刀背的右手手面,肌肉鼓起,两臂同时蓄力,掌心向下一压!
“卟卟”几声,分筋错骨。
就像刚被斧头砸出来的泉眼,鲜艳的血液在刀锋下缓慢涌出,间或咕噜咕噜地冒出几个血泡。
一切变故不过眨眼之间,伍满只来得及踢蹬了一下腿,连垂死挣扎的呼喊都没有,就脖子一歪,彻底没了动静。
同样措手不及的还有靳青河。靳青河呆住了,沈出云这一手太过突然,也太过狠辣残忍,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沈出云松了口气。总算没有让伍满把话说出来,否则靳青河又得有想法了。
他慢悠悠地站起身,从卫兵手里接过毛巾擦了擦手,侧过身对着靳青河歪头绻缱一笑,温柔地说道:“青河,别再想着姓丁的了。以后,你是我的。”
在沈出云身后,血腥的匕首还稳稳地插在伍满的脖子里。病房里落针可闻。
靳青河坐在轮椅上,沉默地看着沈出云。
冬天冰冷的夜风从窗户吹刮进来,扬起沈出云身上虚虚披着的黑色大氅。大氅猎猎飞扬,宛如蝙蝠展翅,有一种颓废而桀骜的美。
沈出云一步一步,踩着军人标准的沉稳有力的步伐,跺至靳青河面前。
在他身后,两个卫兵迅速拖拽起伍满尚有余温的尸体,将他整个套入预先准备好的大麻袋中,掩人耳目地扛了出去。另外两个卫兵则动作娴熟快速地擦拭地板上的血迹。
沈出云在靳青河面前单膝跪了下来,握住靳青河搁置在扶手上的手,仰起头,忧郁的眼睛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对方。
靳青河想抽回手,然而才一发力,就感觉自己的手指关节要被对方强行撕扯开,扭折成两段了。
“青河,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你了。我要为你着了魔!”沈出云说着,在靳青河手背上蜻蜓点水般亲了一口,“假如和颜悦色,低声下气都不能拥有你的话,那么,我不介意用情|欲陷住你的身体,哪怕必须折断你的双腿才能挽留住你的脚步,不要怀疑,我绝对下得了手。”
靳青河看着沈出云这样的眼神,心在慢慢往下沉。
沈出云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就是关于丁太子的。但是他眼中的残忍已经一目了然了,无需多言。
靳青河闭了闭酸涩的眼睛,忽然感到身心疲惫:“沈出云,你为什么那么执着于我?”
“那你呢,为什么那么执着于丁昆山?既然你能够接受男人,那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呢?我有哪点比不上丁昆山,他能为你做的,我也能!”沈出云愤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