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三叔被围在一堆人中间沉吟了半响,最后用沉重的声音说了句“进祠堂”
身为族长的朱三叔一说进祠堂,村里上年纪的长辈们都齐齐的啧了一声,不过却是没有出言反对。
朱三叔见长辈们不反对当下就拍了板,冲在屋里的所有人吩咐各家明天一大早就到朱家村的祠堂集合。
朱家村的村民们听了村长的吩咐都点了头,一个个开始思考明天进祠堂的时候要带些什么家什。
颜惜墨抱着圆娘,忧心的看了看坐在朱阁身边的朱阔;这朱家村的族规里有一条,就是朱家的祠堂,非朱氏子孙不得进入。这么一来,周家肯定进不了祠堂,他说什么也不会放着周家这么不管的……!
果然,她才开始忧心皱眉,朱阔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他开口就问朱三叔和朱阁,周家三口和钱寡妇家能跟着一起进祠堂不?
这村中的外来人口就周家与钱家两户,因为听说朱家村要进祠堂就开始哭泣的钱寡妇听了他的话顿时眼睛一亮。
朱三叔拈着胡子想了想,这钱寡妇家本是已故朱老十家的妻妹,七年前当了死了男人后就带着女儿进山来投奔朱老十。朱老十的媳妇去的早,娘家唯一的亲人就只剩这个妹妹,朱老十见她们母女俩可怜就收留了她们。
朱老十家只有一个独闺女,在钱寡妇母女来了没多久后就嫁到了李家镇,本来朱老十在女儿出嫁后还和他商量过,说想娶钱寡妇做填房,可后来他闺女回了趟娘家后就再没听他提过。那之后又过了两年,朱老十就一病不起,拖了没几天就走了。他闺女在奔丧回来的时候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收走了,而那院破房子就赁给了钱寡妇,好歹让她们母女有了栖身之所。
钱寡妇这些年一个人拉扯女儿的辛苦,村里的人都看在眼里,平日里都多有接济。可这关系到祖宗留下来的规矩,这钱寡妇家再可怜也终究是外姓,与那周家一样进不得朱家的祠堂!
朱三叔想明白了道理,坚定的摇了摇头:“其它的都好商量,只是这进祠堂事不行!”
朱阔见朱三叔摇头,当下腾的就站了起来,“让他们留在外面,不是明摆着让他们去送死吗!”
朱三叔面色凝重的道:“阿阔,三叔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村里的老幼颇多,若不进祠堂恐怕会有闪失!这群饿狼的凶狠昨夜大家都见识到了,若是猎队在外面碰上了,或许还可以拼一拼!可这村里老的老,小的小,女人们又没什么本事,男人们打杀起来难免瞻前顾后,到时候死伤在所难免!不若退进墙高门厚的祠堂里统一防守的好!”
朱阔知道朱三叔说的是真话,可若让他把周家丢在外面自己带着妻小去避难,他是万万不肯的,所以攥了紧拳头低头坐下,不再出声。
周夫子听到这会才知道原来人家要到祠堂集中防守,不过却完全不关他家的事!听明白的周夫子当下就傻了眼,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还带了两个孩子,怎么可能独自挡住那群饿慌了的狼,他那点战斗力还不抵朱家村的一条猎狗呢!这可怎么办呢!
颜惜墨看着若有所思的朱阔,心中已是明白了他的决定,且不说周家他断不肯放下不管,就是那没依靠的钱家母女看样子也得一起管了!想到这她抬眼向挤在女人中的钱芹草看去,只见那姑娘果然正满面通红、眼神痴迷凝视着朱阔,那模样分明就是对朱阔有了情意!
看到有人觊觎自己的男人,她胸中一股无名火熊熊燃烧了起来,连带着对朱阔多管闲事的行为也怨怪起来,眼神如冰箭般的向朱阔射去。
朱阔正低头思考,如何安置周家,突然就觉得周身冷了起来,他不明所以的抬头就看见自家媳妇正冷着脸用冰冷的眼神看着他。
颜惜墨见他犹不自知的抬头张望,胸中怒气更盛,索性抱了圆娘挤出人群往外去看孩子们。
颜惜墨到了西厢,意外的发现一向温和纯善的俊生居然正在和周家大郎夫打架,一窝小孩在旁边高兴的替两人鼓掌加油。
颜惜墨提过站在旁边牵着团生围观的叶小八刚想问怎么了,就发现女儿嫩呼呼的小脸上多了个巴掌印。
“谁打的?”颜惜墨看着女儿脸上的掌印声音降了八度,温度足可媲美屋外的冰渣子。
“周小妹!”叶小八用扭头指了指缩在人堆里的周小妹,这丫头替她哥出头,趁叶小八没注意给了她一巴掌。
“没出息!”颜惜墨恨铁不成钢的在女儿头上敲了一下,连恶狼都不怕还会着了个小丫头的道!
“下次不会了!”叶小八被敲的龇牙咧嘴,求饶的望向自家老娘。她也就是光想着收拾周睿景了,没防备小白兔样的周小妹会突然发彪,所以才会被她扇实在了。
“再有下次我先不饶你!”颜惜墨腾出抱着圆娘的手,又赏了叶小八两个大爆粟以示警告。
叶小八捂着头嘿嘿的笑了两声,暗自决定以后要把周家兄妹列入永不往来名单,无视、仇视、鄙视到底!
颜惜墨上前将扭打在一起的小孩分开,两小孩势均力敌,都没讨着好去,只是周睿景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