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掉河北饥民,如果独孤震、元宝藏等关陇权贵急于遮掩河北húnluàn不堪的真相,如果赵郡李氏、清河崔氏等山东大世家都想从这场风暴中获利,那么伽蓝就一定会配合,其他诸如独孤震和赵郡李氏等世家贵族也会配合。这场风暴中所蕴藏的利益太大了,各方势力都想获得最大利益,无数头狼都在冲向杨玄感这只féi硕的猎物,在猎物没有倒下之前,虎视眈眈的恶狼们没有理由互相厮杀。
刘黑闼和曹旦jiāo换了一下眼神,然后不约而同地望向刘炫,恳请老先生置身事外,不要参与此事。老先生德高望重,与伽蓝的祖辈又有深重情谊,只要他不离开伽蓝,伽蓝绝不会背弃老先生。以伽蓝此次所建功勋,足以帮助老先生重振声名。
刘炫微微摆手,神情很决绝,“某是河北人。”
这个理由足够了,如果刘炫不是河北人,以他在中土文翰的至高地位,又怎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凄惨地步?
刘黑闼和曹旦躬身致礼,以表达对老先生的尊崇之意。此事老先生出面,其成功率远远大于其他人。
刘炫站起来,毫不犹豫地走进了偏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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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长,伽蓝跟在刘炫后面再入主帐,坐到了刘黑闼和曹旦的对面。
“好计”伽蓝说道,“关键问题是,我们必须抢在平叛大军抵达黎阳之前,拿下黎阳仓。”
“河北饥民怎么办?”刘黑闼问道,“你在河北闹出这么大动静,皇帝不可能一无所知。”
“你们就是河北饥民。”伽蓝手指刘黑闼,笑着说道,“正是河北饥民帮助某攻克了黎阳,然后你们散去,各自归乡。”
“这是你的承诺?”
“某不能对你做出承诺。”伽蓝正sè说道,“你知道某所处的位置和实力,如果有人一定要对付你们,一定要把你们拉进这场风暴,某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你们劫掠黎阳仓,尽可能壮大自己的实力。”
刘黑闼神sè冷峻,一言不发,显然无法接受伽蓝的推诿之辞。
曹旦犹豫了片刻,说道,“将军,在平叛大军抵达黎阳之前攻克黎阳仓,有可能让我们陷入卫府军的包围。”
伽蓝双眼微眯,面lù鄙夷之sè。义军不相信自己,却又想借助自己的力量劫掠黎阳仓,同时又害怕掉进陷阱,全军覆没,为此患得患失,无所适从。如此畏手畏脚、瞻前顾后,成何大事?如果不是因为拯救饥民,我岂肯帮助你们劫掠黎阳仓?
“如此说来,你们想等到平叛大军离开黎阳之后再行劫掠?”
“唯有如此,方能确保万无一失。”曹旦理所当然地说道,“我们攻陷黎阳仓,带走粮食,而将军则夺回黎阳仓,拿下功勋。各取其利。”
伽蓝迟疑不决。
“将军与河北义军仇深似海,而黎阳形势又极其húnluàn,义军乘luàn偷袭黎阳仓攻打将军纯属正常。”刘黑闼说道,“将军所担心的无非是平叛大军对河北饥民不利,但将军可曾想过,在杨玄感的叛luàn没有平定之前,谁敢冒着与整个山东为敌的风险,诬陷饥民为叛逆进行血腥屠杀?”
伽蓝想了一下,说道,“那么风暴过后,皇帝会派遣大量军队围剿你们。”
刘黑闼笑了起来,“将军不会以为,风暴过后,河北húnluàn之局会继续隐藏下去,皇帝和朝廷会继续给我们发展壮大的时间吧?”
伽蓝摇摇头,暗自叹息。自己过于一厢情愿了。风暴过后,一切隐藏在黑暗深处的东西都会暴lù在光天化日之下,山东人和江左人为了沉重打击关陇人,会利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疯狂“攻击”,而关陇人也会抓住山东人和江左人的“把柄”拼死反击。朝堂上的惨烈厮杀会延续到中土每一寸土地,尤其是大河两岸的山东地区,将会成为血腥杀戮的“重灾区”。
伽蓝愈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杨玄感的叛luàn很快平定,假如河北义军把劫掠黎阳仓的时间拖到平叛后期,那么给义军壮大自身的时间会更短甚至根本来不及喘口气,平叛大军就气势汹汹地杀来了。
“你们可曾想过,假如杨玄感没有攻陷东都,而是迅速败亡于东都城下,你们还有劫掠黎阳仓的机会吗?”
刘炫、刘黑闼和曹旦互相看看,心里没来由地涌出一丝惊慌。
“某同意你们的计策,但攻陷黎阳仓的时间必须遵从某的决定。”伽蓝看看他们,口气不容置疑,“从现在开始,咱们各行其事,各司其职,以最快速度集结军队,在最短时间内杀到黎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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