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举这东西本身就有不确定性,只要是大家作主很可能会出现无法控制局面的事,不要说出现比预定人选强的人,就算出现个能力差点但人缘好的人,把预定的人选掉也不是不可能,如果有人私下给來选举的人一些好处,那么很可能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会让能力强的人靠边站,高攀龙的话看似有些杞人忧天,现在还在说选代表还沒有说到选官选辅臣,他就已经在担心今后的事了,不过早预谋比临时措手不及好,
赵南星这时候说:“高老弟的担心太远了点,但是今后由百姓直接选官也是必须的,因为百姓也喜欢一个自己喜欢的官,有这么一个故事,说一位州官去上任,一下轿就发现当地百姓打了幅横幅欢迎他,上面写着‘全州百姓都庆贺,灾星送去福星來,’这个州官见了大喜就问这是谁写的他要重重有赏,谁知道打横幅的人想了半天沒想起來,最后说这横幅好多年前就有,每次送旧迎新都用它,还有人认真地对这位上任的州官说,说下一任來了也用这横幅,”
刘宗周笑了两声又低声说道:“这故事听起來有点可笑,但细细一想心中却满不是滋味,说明这个州好几任州官都不能让当地的百姓满意,來的时候百姓都盼望着來个福星,其实每一任都是灾星,不知道是百姓的不幸还是官员的悲哀,”
高攀龙说:“一个官员的能力还有他是否有爱民之心,确实跟他治下的百姓是否能过上好日子有莫大关系,但是选出來的官就一定有能力吗,选出來的人可能会说一些讨好人的话,但会讨好人不一定能做好事吧,”
刘宗周说:“这话我跟皇上曾经谈论过两回,但是沒有什么结果,因为人是会变的谁也不敢保证谁就一定有能力,只能看优劣的多少來评判,由少数人或者极个别人任命的官员他有两点劣势,一是不一定能够胜任,另一个是这个人因为是少数人任命的,处于饮水思源的心理他只会听给他官位之人的话,而不会去管百姓的利益,由百姓选出來的人也许还是不一定能够胜任,但他们的官位是百姓给的所以会更多去倾听百姓的声音,”
高攀龙想了想问道:“刘大人的意思是两相比较还是比较倾向于由百姓來选官,但是正如你说的那样就算百姓选出來的人也不一定能够胜任,跟上级任命的官员两相一比较确实要好一些,但好得也有限属于五十步笑一百步,”
刘宗周说:“那依高大人的意思怎么才能确保所有官员都能够胜任呢,”
高攀龙说:“其实皇上早就看出了这个问題,所以才把原來走马观花到处巡视的巡按御史派到各县去当专职县监,原來御史人不够还把翰林院和国子监中一些有意愿有能力的人派出去,到后來还把那些候补官员都派出去,加上起复了一批已经离官居家的人才勉强够,辅政官员出主意施政官员做决断监政官员把握方向,这是皇上定下來的也有一些可行性,假以时日应该能够确保各地官员都能把事情做好,”
刘宗周说:“就算如此,两相一比较还是选出來的官要好些,讨好上级和讨好下级哪个好不用我说,高大人原來的思想就是民与官相左时应该从民,难道现在你的思想有了变化,”
高攀龙叹了口气说:“不是我有什么变化,而是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我的心中永远认为百姓是第一位的,问題是现在的情况跟你们说的一样,就是一切都建立在皇帝的威望上面在,如果我们在还沒有得到其它势力的强力支持之前就要削弱皇帝的权威,到最后很可能皇帝也不支持我们满朝大臣和百姓也反对,人做事要发力总要站在一个坚固的地方才好借力发力吧,悬在半空中从哪里借力又怎么发力呢,”
听到这里赵南星笑眯眯地说:“这正是第三件事,就是监政官太清闲的事,开始已经说了先选代表后选官,我们一步一步來先让皇上同意这样做,以我对皇上这么两三年的观察了解皇上应该会同意选代表,到时候一旦皇上有了不对的意见,我们随时可以停下來,只有他沒有说选代表不行我们就可以进一步提出选举官员,当然这应该是很久以后的事了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看到,我们沒有必要为了多年以后的事现在就起纷争,先说监政官的事,”
高攀龙说:“所谓监政就是只在一旁监督施政官的言行,让他们平时的行为跟他们刚上任时的豪言壮语相符合,到了特殊情况下出面处理特殊事务,就好比一个人要上梯子需要另外一个人帮他扶梯子指方向,遇到梯子要倒了还要负责把梯子扶住不让倒,这施政官就是上梯子做事的人,监政官就是扶梯子避免其倒下來的人,从这个意义上说监政官就是动动嘴看看方向平时沒事关键时刻起作用的人,这样的人清闲一点不好吗,真要他们成天忙我们又该睡不着了,”
赵南星说:“开始已经说了监政官都是从都察院出去的人,其中很多都是我东林书院的青年俊杰,他们在全国各地监督政务,正好可以跟当地百姓建立起一种信任,而不是每天喝清茶下棋过日子,高老弟想想看,如果真是这些监政官都能够跟百姓建立起一种信任,能够即使了解到百姓想什么需要什么,到时候处理起特殊事物是不是也会从容不迫处理得得心应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