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周彝文反于汶州石门。汶州八郡,五郡响应,但因为准备不足,高唐、北兴两郡先后事败。而令世人皆感觉到奇怪诡异的是,之所以让周彝文会准备不足的原因,乃是他的好三弟周瑾文再次站到了汉军这一边!
察觉事情不对的周瑾文,改头换面奔出了石门郡城,自己一路往汶阳城去赶,才再让随从回城向郡府衙门告发。
事实证明周瑾文的谨慎是正确的,石门郡上下都有人参与进逆谋。石门太守虽不在此列,却依然被架空,权力全无。
民间有人说,这根本就是有人拉周家的大旗做虎皮,事情的主事者不可能是周彝文。否则,之前祝彪根本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有人说,这是淄博朝廷的谋划。
还有人同意了淄博谋划的说话,再又更加深了一步:周彝文出来做大旗,周瑾文跳起揭发告密,乃是周家的分头下注之法。之后不管那一边获得胜利,周家都有血脉保存。
世家大族在必须站队的时候,这是他们的惯用之法。
但不管民间百姓士子怎么说,汶州的纷乱是起来了。王仁卿急忙筹借余下诸郡兵马,首命王韶领兵一万进抵高唐,抵住叛军自西面来的威胁。然后余下兵马驻守北兴和汶阳,无比保证粮草物资向阆州的运输。
整个汶州正规军不过六万人。
因为五郡的叛乱,沦为叛军和波及伤亡的军士。总数接近两万军。余下军兵也人心骚动,王仁卿颇是知兵,晓得如此情况下贸然兴兵讨伐石门三郡是下下之策。
祝彪在汶州的根基实在太浅。许多百姓都还念着老帅。念着周家的好。再有,汉军与汶州军几次厮杀大战,汶州军每战死一个兵,就是一个家庭对祝彪的仇恨。
整个汶州八郡才多少人口啊?不过五十万户。
战死的汶州兵家庭,及利益牵连受损的家族,整个汶州至少五分之一的百姓对祝彪抱着仇视态度。这可是一股巨大的力量。
如果这些人再能发动自己的亲戚朋友,如此掀起的浪潮。王仁卿想想都心惊肉跳。
一路被汉军打下的汶州与慈州局势就是截然不同。
所以,王仁卿先求稳。先稳定住五郡,至少是高唐、汶阳、北兴三郡的局面。不拖累及阆州的大军,然后才开始着手解决对面的叛军。
僵持的局面进入到九月,王仁卿不动,叛军也不敢动。他们手中的兵力总和不过是万人出头点。根本无力反击王仁卿。高唐军就是一堵不可逾越的大山挡在他们面前。
叛军能做的就只有打感情牌。派人联系说服王韶。王韶无有动摇,只有真正的军人才能知晓汉军的厉害。就像当初祝彪说的,大军离开后慈汶两州便是反了,那就再回师打下!
叛军在有限的时间里大肆招兵买马,到八月末的时候,万人出头的兵力已经膨胀至三四万人。但是,不少人连皮甲都没,只有一杆刀枪。
这样的军队也就是流寇中的炮灰兵。根本不是正规军的对手。可是三四万人,叛军的声势浩大了不是。
陶丘城池依旧完好的屹立在大地上。齐军曾往前线运送了不止百辆的大中小霹雳车。可是齐国国内根本没有能顶住祝彪的高手!
齐国的国师。也是稷下学宫的大祭酒,齐国明面上的唯一的宗师,先天剑道高手。联手齐国王室供奉大长老,已经站到田午、田澄等三公子一方的那位拳法宗师,配着百名高手,上千敢死之士,也没能挡下祝彪对霹雳车阵的直面突击。
没有了霹雳车阵,只能靠着云梯车、井阑、冲车等器械攻城,大半个月下来,成外齐军死伤两万,寸功无有获得。
在城墙那狭小的空间里肉搏厮杀,以鸳鸯阵为基础的河东军,如鱼得水,好不乐哉。彼此伤亡比例,根本不是齐军能够承受的。
赵曙明彻底没了办法。面前的陶丘城就像是扎手的刺猬,根本咽不下肚里去。
汶阳以北的沅陵郡。
广益县城外,王善一脚踢翻跪在前面的家伙,拔出腰刀,首接便将他砍翻。
他是又气又恼,在沅陵郡城碰了铁板也就算了,没有想到在这小小的广益县同样撞了钉子,而且比起在郡城,更折损了副将李嘉明!
溃逃回来的诸人大气都不敢喘,这位喜怒无常的校尉,生性暴躁,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活菩萨!
“劳之权、王浑,倒是狡猾,直接将这些废物打发给了老子,自己却逡巡不往前,分明是知道要遇上硬茬,想要保存实力!”
王善心里暗想着,气恼不已。而且这些家伙全是闻风而溃,连击杀李嘉明的官兵是何人所率,数量多少都不知晓!
一群废物!
“黄轲,你去收拢一下回来的人马,那些人自此就归你统领了!”王善沉吟了一下,看着自己的亲将:“寻几个能说人话的来,问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黄轲内心砰砰跳动着,压抑住满心的欢喜,应声便出去了。
这是王善给他的机会!
做主将的亲